回到北京,石悦瑟看着伯爵府大门,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归属感,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她在这里生长,她的家人也在这里。
进了门,稍做修整安顿,先去拜见祖父,陪着华善说了会儿话,又送上礼物,方才回屋休息,补补精神。
及至下午,石悦瑟才得见她两位兄长,富达礼和庆德都长高了很多,模样也变得更加成熟坚毅了。石悦瑟心里感慨,不仅女大十八变,男子也同样。
“大哥,二哥。”女声清甜,语气一如既往的亲近熟捻。
听到熟悉的称呼,富达礼和庆德抬头望过去,只见一粉色旗袍小姑娘,娇娇俏俏,正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全然没有一点陌生见外。
富达礼和庆德也都笑了,加快脚步走过去。
三兄妹平日里多有书信往来,说起话来并不会生份有隔阂,问问彼此近况,述述所见所闻,三兄妹相谈甚欢,又互赠了彼此礼物,叙旧颇为成功。
西鲁特氏很是忙碌,除了要进宫给太皇太后及皇太后请安,还要去拜访娘家亲戚、婆家亲戚,联络各方人脉关系。更亲近些的,还要带着石悦瑟一道,给长辈磕头请安。
几趟后,石悦瑟才闲了下来,小脑袋瓜又开始琢磨,想着在京城也开间铺子。跑去问了西鲁特氏,许是有了上回经验,又见她杭州那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西鲁特氏这次便没怎么为难,同意了。
石悦瑟也没做太多改变,直接把杭州的模式搬到京城,只是规模更大些。这里好歹是她家大本营,怎么也不能给杭州城的给比了下去。
康熙二十五年春,秀女大挑之年岁。
清朝制度,凡再旗女子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选秀,无有阅选或报备允许免选者,不可私自婚聘。
因三藩之乱,皇帝忙得无暇他顾,也没心情组织选秀,因此,秀女大挑已经停选多年。
这一次重启选秀,关注度及热闹度,不敢说绝后,却是空前,胜出往昔。
接到命令,全国各地秀女纷纷前往京城,令本就热闹繁华的国都,更添人气。
石悦瑟刚开业的铺子,商品货物正对了大选主题,借着这股东风,营业额生生翻了几倍。石悦瑟看着账本上蹭蹭上涨的利润,只恨不得年年都是选秀年,日日都是选秀日。
转念一想,大选之后就是嫁娶事宜,这嫁妆、聘礼都少不了衣裳首饰等物件,三藩八年积下来剩男剩女何其多,可以想见,这又是一波销售需求,她得叫人多准备些存货才行。
选秀轰轰烈烈开始,又轰轰烈烈的结束。有人中选,也有人落选。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康熙给大阿哥胤禔指了婚,将尚书科尔坤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作配为嫡福晋,并测算吉日,将于明年完婚。
大阿哥啊,太子的死对头,据说太子背后有索额图,大阿哥背后有明珠,两党斗得昏天暗地,你死我活。
华善和石文炳私下说过两党间恩怨,石悦瑟就不只一次听到,某某得罪谁被免职,某某又丢了性命,谁弹劾谁等等。瞧这糟心的,她不只一次庆幸,幸好自家没掺合进去。
石悦瑟依稀记得,这两党好像最终都没落了好。
所以说,做人莫太高调,学学四爷啊,闷不吭声,人就后来居上,上位成功了。
石悦瑟摇摇头,不再多想,皇家之事水太深,还是莫掺合。
石家眼下正有件大事要办,石家第三代长孙富达礼要成婚了。
富达礼今年都十九岁了,在这普遍早婚早育的古代,早几年前就成了大龄剩男,再拖下去,都要变成古代版圣斗士了。
选秀前几个月,西鲁特氏就已经开始着手相看各府名门闺秀们了。姑娘家的家世,家风,样貌,人品,性情,身体健康状况,父母兄弟姐妹等等情况,都要考虑,马虎不得。
一圈下来,西鲁特氏对于儿媳人员也有了范围人选,又与华善及石文炳相商过,心中便有了腹稿,就只等选秀结束,再更深入相看。
选秀结束后,西鲁特氏设宴赴宴好不忙碌,席间闲聊,稍提几句某家姑娘很不错之类话,若人家有意的,自也会透露上一二,表明意思。
几番考察,最终定下了西林觉罗氏,满洲镶蓝旗人,家族子弟在朝中官场不算显赫,但在旗内却颇有影响力,世有佐领,且家风正派。
于是,康熙二十五年,石家族谱上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