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食鲜楼回宫之后,胤礽过得非常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尤其那明珠,以前就够讨厌了,现在更甚。
脑海中思绪繁杂,各种念头交织一起,让素来被满朝文武夸赞聪慧敏锐的皇太子殿下,觉得烦躁不已。
一边觉得石悦瑟不知好歹,不可饶恕,想他堂堂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贵,谁不顺着捧着。他都为了她,抛去了过往认知教育,冒着被诟病的风险,还放下身段,承认了对她另眼相待,她为何不能识相点,乖乖接受?
说什么一双一世一双人,简直痴心妄想,荒谬至极。
胤礽只觉得自己一腔心意,好似被人扔在地上,随意践踏,更令他生气的是,他明明恼怒至此,却从没想过要报复她,更没有丝毫后悔或者想要放弃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着了石悦瑟的道。
明明见面之前,他并不关心石悦瑟想法,为何才约见了一次,他就变成了这模样,变得很想要她点头同意?
另一边又觉得这不能全怪石悦瑟,她只是养在深闺小女子,单纯又年幼,能见过什么世面,该死的是那些诱惑欺骗了她的人。
尤其那纳兰性德,没事写什么歪诗,自己都三妻四妾,还一生一世一双人。明珠的儿子,果然和明珠一样,是个祸害。
胤礽眉头紧蹙,看着桌案上女子画像,婷婷玉立,笑容清婉,太子殿下却只恨不得这女人能从画中走出来,然后再亲自问她,如何才能顺了他的意,乖乖的,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有的没的。
这女人想法如此莫名其妙,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再有被人拒绝一番心意,并非长脸之事,他心里难免觉得丢了人,没脸面,便也一直按耐着,没再去找她。
胤礽越想越郁闷,心里堵得慌,愈发觉得石悦瑟可恶,在书房踱步走了几个圈,依旧不平静。
胤礽狠狠心,反正离选秀还有三年时间,他便和她耗着,不信改不了她这臭毛病。实在不行,就等汗阿玛下旨指婚,她还能抗旨不嫁不成?
林太监觉得太子爷越发难伺候了,除了功课学习上,依旧按部就班,监理国政上愈入佳境,闲暇时候,太子殿下脸色都阴沉沉,恐怖得吓人。
每当这时候,他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同时心里好奇,谁这么能耐给这位爷受如此大气?大阿哥也没在京城啊。
富察侍卫倒是知些缘由,那日食鲜楼里,太子进门时,心情是显而易见愉悦的,出门后却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想也知道定是那佳人把太子爷给气着了。
只是,这位姑娘胆子也忒大了些,连太子爷都敢得罪成这样。
胆子大的石姑娘,小日子却过得怡然自得,看看书,练练字,做做女红针线,不时去逗逗胖乎乎的大侄子,小日子过得极为舒心。
那日回府后,石悦瑟便想通了。自己已把拒绝之意表达很是清晰,太子爷若是觉得她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厌上了她,直接扔了最好。
倘若太子依旧有些兴趣,不妨就拖着,反正太子妃人选不由太子决定,肯定得康熙点头。康熙那人要求极高,她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再者,离选秀还有三年时间,都道感情最难经受住时间考验,三年能耗掉多少爱情,更何况只是那朦胧好感。
太子身居高位,地位尊贵,将来有的是各色美人投怀送抱,到时候再回头看,他许是只恨不能自插双目,时光倒转,然后再不想说认识她。
这般想着,石悦瑟倒是愈发坦然了。
于是,两人虽未互相通过气,却都默契选择与对方耗着,心里笃定时间能改变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