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戛纳，欢庆夜才刚刚开始。

霍冬三人刚来到酒会，陶雪就和芳姨忘形的搂在一起，她们又是哭又是笑，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接着陶青染又满面红光的出现，领着自己的女儿到处炫耀去了。

王琦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一边猛吸着烟，一边拉着霍冬在唠叨：“……刚联系过发行公司，预计卖的价格起码要提高一倍。光那些小国家的买断，可能就会收回投资……”

王琦并不知道，他在红地毯上狗腿子的动图，已经被那些沙雕网友做成了表情包，所以他突然用一种很另类的方法出名了。

不过也难怪王琦会特别激动。他负责的《乡归情梦》能够拿到两座戛纳银棕榈，并且还能运作出几千万的盈利，别管里面是不是有运气成分，这肯定就是王琦的功劳。升职加薪应该就是指日可待。

这同样是两座银棕榈的红利，确实又是好消息。霍冬突然好奇起了一件事：“王哥，花个一、两百万拍部艺术片，然而到各个国家圈个万八千美元，这赚钱应该挺容易啊？”

“呵呵。”王琦乐了，“没那么多的美事。你想想，无论是哪里的影院，每年能安排上映的影片才一百出头。商业片院线先不提，就算是艺术片院线，每年能够安排的艺术片才三、四十部。他们也要吃饭，需要商业片的票房来补贴。而那些艺术片影院，他们肯定优先照顾本国艺术片，否则国家又怎么肯支付艺术片补贴呢？这么一算，剩下的就只有十多部了。你再算一算，三大电影节获奖影片，奥斯卡的获奖影片，差不多名额就剩下五部左右了。”

“你说的是，里面的竞争同样激烈？”霍冬笑着点点头，明白了王琦的意思。

王琦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每年的评审团大奖，也不一定很好卖。毕竟是银棕榈，并不是金棕榈，就是五个名额里面的争夺。再加上各国的政治宗教文化因素，相当类型的艺术片根本没有市场。比如那些探讨人性的艺术片，现在全果早已经不稀奇了，甚至还要大断的激情戏。什么揭示欲望、放飞天性……，别听他们胡吹，不就是那些导演想卖片吗？可骗不到那些成名的女明星，照样很难卖。就是因为争夺名额问题。从本质上说，这其实就是打着艺术幌子的情色片了。”

“那咱们的《乡归情梦》为什么那么好卖？”霍冬就更加好奇。在这个方面，他也想多学习一下。

“影片的事我不怎么懂，就给你说说海外发行的一些门道。”今天王琦心情很好，他的谈性正浓，“一种是看国内卖不卖座。这你应该知道，起码国内票房达到1000万，海外的发行商才会有兴趣；一种就是咱们国家的功夫片和低成本喜剧。那些穷国片商买不起欧美电影，他们就用白菜价来购买我国的这种类型片。运气差能够赚些零花钱，运气好，如果有一部大卖，他们就赚到了。可是那价格实在太低，对于那些新拍摄的影片来说，只能说是弥补一丁点。反而是香港电影的那些老片子，他们就没有什么成本。所以港台的电影市场不好，他们的电影公司却过的不差。有那么多的老电影版权，每年往海外卖一点，国内电影频道播放有一点，还有新出现的网络点播有点分成，上千万可能有点夸张，但几百万还是能够保证的。”

“刚才说的基本上都是商业电影。现在咱们就说说艺术片。你的《乡归情梦》，可以全年龄段、各个国家上映，内容上没有丝毫的障碍，说是爱情，连个吻戏都没有。而且还有主竞赛单元……哦，现在是两座银棕榈的加成。可能不会每个国家都很欢迎，但差不到哪里去。青春爱情片本身就是一大类型。而且从电影节放映现场来看，笑声掌声都不少，起码欧洲观众能够接受。”

“反而是两缘。不是我背后要说坏话。《边缘》这样的影片，我们国家审核通不过，其他许多国家照样会是禁片。就不说题材，过分的暴力情色渲染，有那个必要吗？依我来看，谢运他们几个青年导演就是在走歪门邪道。就不能回归电影本身吗？好好的讲一个故事。就用你的话来说——用真诚的态度去热爱电影。别以为我不懂，也别以为观众们都是傻子，他们又想拿奖，本身又没有那个能力。如果就一两次，国外的那些评委可能新奇一下，给他们小奖鼓励一下，但时间长了，谁又会喜欢呢？那种灰色调，观众们更不会喜欢，片商又怎么会买呢？”

“何九约的《城市边缘》，这影片其实拍的不错。但香港导演的局限性，就一座香港城，还是边缘群体？根本无法引起其他地方观众的共鸣。说实话，连咱们内地观众看的都稀里糊涂。你说谁会来买呢？所以说，他们想要的是电影节上碰运气。哪儿有那么多的运气呢？真不如你和雪姐，哦，还有石头哥的创作态度，先什么都不管，老老实实拍好手中的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