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答道:“陛下,依《大明律》,民告官,若是诬告,除了除了百姓之间互相诬告的惩处之外,另外再加打三十板子。并无查实诬告之前就打三十板子的律条。”
允熥接着说道:“但是,这名知县就与百姓说,民告官,须先打三十板子!”
他转向都察院,对着都察院的头头,刚刚改任左都御史的郁新说道:“并且朕之后命人去查,这不是这名官员第一次枉法了。”
“堂堂首善之区,天子脚下,竟然就出现了这样的官员,都察院的御史都是干什么的,为何没有发现!”
郁新当场就跪下了,他身后的御史们也都马上跪下,陆续说道:“臣等失察,请陛下治罪。”
他们都是惴惴不安的。按照朱元璋时候的先例,专门巡查京城的巡城御史等御史是可以直接流放甚至砍头的,郁新等都察院的领导也是贬官训斥;若是发现收受贿赂,那全部都是处斩的命。
允熥继位以后,虽然经过大臣们的观察,对于贪污的容忍度有些提高,被处理的贪官都是贪污数百贯、上千贯的贪污犯,没有贪污几十贯就被剥皮的人了。
但是在其他方面对于官员的要求还是一样的。所以御史们很忐忑,害怕被流放。
在场的其它官员,也都屏声敛气,注意着允熥的一举一动。
不过允熥却并未先提处置御史们的事情,而是又转过头对应天府尹李庆说道:“应天府是上元县的上级,上元知县枉法,应天府难道没有问题吗!”今日是十九日,中朝,所以李庆也来上朝了。
李庆跪下说道:“臣失察,请陛下治罪。”
吏部尚书练子宁也跪下说道:“臣选官不严,请陛下治罪。”吏部的其它官员也跪下了。
允熥本来计划的好好地,结果此时练子宁跪下了,顿时有些不满。不过他之前并未与练子宁串戏,没有沟通,此时练子宁不知道允熥的计划,跪下也属正常。
允熥对练子宁说道:“练卿请起。刘昱全任上元知县是去年的事情,与卿无干;并且朕查了之前的档案,刘昱全之前评语并无不妥,虽然不是上上之评语,也是中上。”
“吏部又没有查验评语是否准确的能力,所以吏部并无过错。”
“但是,”允熥马上转过头说道:“都察院与应天府,一个身为督查百官之衙门,一个身为上元县的上司,居然都没有发现刘昱全的问题,都是有责任的!”
“先说刘昱全的处置。刘昱全流放辽东,妻、子押回原籍。另外,被百姓状告的官员,乃是礼部主事曹子庄。其人不仅仗着自己官员的身份欺压百姓,还串通刘昱全枉法,是在可恶。命曹子庄流放西北。”
“都察院巡查京城的御史,全部贬官去地方,不许平级调动!左都御史郁新,贬官去地方为知府或者参政。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均贬官一级。”
“应天府尹李庆,朕念在你应天府事物繁忙的份上,就不重处了,降你为太仆寺少卿,并且念交接也需时日,且离过年不远了,许你过完年再去上任。”
以上被处置的人,只要再现场的,统统说道:“臣领旨谢恩!”
允熥见所有的官员,没有当中表达不满的,就又说了几句话,也就下令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