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查可能存在的内鬼的时候,又先后有广東都司和按察使司、布政使司的人前来奏报:广東都指挥使和按察使都生了重病,难以起床理事;杨任的病被许多名医看过了,但仍不见好;就连主持采生折割案的通判钱明林都发了烧,只是不算重而已。
广東三大衙门的掌印官同时生病,这绝对不正常,允熥意识到他们三个和钱明林必然也都是因为采生折割案被‘生病’。而这绝对不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药:给一个官员下药还容易些,给许多官员下药,又是差不多同一时间,绝对不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们都中了邪术。允熥也因此对于法术之类的相信起来。
他马上命令道:“所有在朕这里给惠妃看过的道士僧人在看过惠妃后,去杨布政使等人的府邸给他们看一看。”
吩咐完了这道命令,允熥起身前往熙怡的寝殿去看看她。虽然允熥今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也完全没有精神头,但他必须去看一看熙怡。
因为今日事情较多,允熥来到她的寝殿时已经是日头偏南快到午时了。他进去一看,就见到数十名道士或者僧人站在院内和侧屋里,或低头沉思或和其他人谈论着什么。不过他们的声音都很小,也不知是害怕惊扰到屋内的熙怡,还是担心自家的独门秘诀被人听去。
这些人听到从院子门口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都侧头看过来,就见到允熥走进来。他们马上弯腰行礼。
允熥自然让他们不必多礼,还和自己认识的几个僧道——比如三元宫的阳栋子——说了几句话,寒暄几句。
和他们说过话,允熥正想对众人说话,忽然注意到一个好像昨日见过的道士,问他道:“昨日朕好像见过你。”
那人身量不高,脸色白净,看起来大约四十上下,身子十分强健,不过并不会武艺。他听到允熥的话马上躬身一礼道:“贫道明良,见过陛下。贫道昨日确实曾经来过,只是当时并未能解开惠妃娘娘身上的邪术,所以和贫道的师兄说过后让他今日前来,贫道也跟过来看一看。”
“原来如此。”允熥说道。
允熥随后就不再关注他,转身走到院子的中间,提高声音问道:“几位真人、禅师,可看过了朕的爱妃的面相、手相?可有救好的办法?”
这些人思量了一会儿,先后说道:“陛下,这种邪术是贫道从未见过的,贫道只有三成把握,无法确保。”“陛下,贫僧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但贫僧的法术若是不成,对身子有些损伤,不敢贸然对惠妃娘娘施展。”“陛下,贫道无能为力。”……
总体来讲,今天的这些僧道都十分慎重,对解开熙怡身上的邪术没有完全的把握,不敢随意出手。
允熥十分失望。现在在场的人已经是广州城一带最有本事的人了,竟然解不开熙怡身上的邪术,那他还能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