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萨尔哈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带领属下的士兵不停的奔跑。
在目睹了佛教僧侣那惊人的一幕后,他的军队已经完全垮掉了,此时就算能找到绕过那座营地前往全宁卫的道路,去攻打全宁卫也不可能获得胜利了,所以他此时的目的只有一个:将这支军队带回去,带回大营,带回1大汗的面前。
他现在所统领的士兵都是撒马尔罕国最精锐的士兵,虽然现在士气衰落,但只要能够带回去,重整士气后一只战斗力强大的军队就将重新出现,所以他一定要将手下的这支军队带回去。
但想要逃回去也不容易。济熺带领的大明将士士气极其高昂,虽然刚才在防守营寨时已经消耗了许多体力,但他们此时好像不知疲倦一般追在西虏后面,紧紧咬着他们的尾巴,不时杀死落队的西虏士兵。
萨尔哈能够清晰的听到后面追击的明军发出的让他感觉很屈辱的兴奋的呼喊声,也清楚的知道济熺手里只有数百人,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消灭这数百人的想法。士兵士气如此低落,根本不可能执行这样的命令,反而会使得军队彻底被打散,所以他只能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的痛恨明军,一边带领士兵逃跑。
虽然济熺率领的明军士气高昂,但毕竟人数太少,又都是步兵,即使一直追击也没能杀了多少人。很快,萨尔哈就看到了他去往全宁卫时经过的那座并没有攻打的营寨。
萨尔哈稍微松了口气,就想要大喊“士兵们,咱们马上就要离开这座营寨了,回到咱们的营地!”鼓舞士兵的士气,可就在此时,刚刚一直小心翼翼防备着西虏攻城、并未有丝毫出击之意的卫所却忽然打开了半扇营寨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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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森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有些犹豫。
他刚刚见到有西虏之兵正从西北向这里跑来,看起来十分狼狈;后面还有大约上千的明军追击,可见这支兵必然是打了败仗,不得不撤退。
他很有拦下这支西虏的想法。能够有明军追击西虏的败兵,可见至少西北方向的战事已经结束,甚至整个中军大营的战争都已经以大明获胜告终,他如果出击断了西虏后路,此战就可大获全胜。
但也很危险。挡住这么多西虏之兵败逃的道路,西虏一定会急红了眼的想要冲破,到时候全军损失必然很大,他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京城的时候,与父亲和二哥提起自己想来西北打仗时父亲与二哥的反应,想到母亲落泪时的表情,想到自己费尽唇舌才让他们答应,话就不由得咽了下去。
而且,秦森侧头看了一眼常继宗。常继宗是常家这一带目前为止最有出息的一个,要说死在这里,常家非得跟他们家拼命不可。就算他二哥是锦衣卫指挥使也未必承受得住。况且也没有必要平白无故得罪常家。
他正在犹豫,站在他身旁的常继宗忽然说道:“秦指挥使,我看这数万西虏之兵是要逃跑,后面还有大明的将士追击,可见我军已经挫败西虏袭营,陛下也应已无碍。此时应当下令出营拦住西虏退路。”
“常指挥,后面追击的大明将士只不过千人,而正在逃窜的西虏得有两万以上,千人岂敢追击这么多人?战事未必已经明朗。”秦森说道。
“后面必定还有将士没有追来!”常继宗斩钉截铁的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正是灭西虏的好时机,岂有退缩之理?”
“可是,”秦森还是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常继宗转过头看向秦森。“秦指挥使,朝廷不会亏待任何为其效劳的将士,战死者朝廷必有优抚,让他的妻儿老小衣食无忧。”说到这里,他想起秦森所部是来自永明的卫所,改口道:“若是有人战死,又无成年的兄弟,我请陛下将他们调至中原的卫所,绝不使其受冻馁之患。”
“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常继宗虽然打仗的本事有限,但这么多年在朝廷上、在卫所中历练以及家人的言传身教,很快看出了秦森另外一点担心。“我常家绝不是小气之人,岂会因为兵家常事就缠上你们家。”
听到常继宗这番话,秦森虽然仍旧有些担心,可也没有推脱的余地,转过头来大声吩咐道:“将士们!西虏已经被打败,陛下已经转危为安,西虏的败兵正要从营下逃跑,其余卫所的同袍正在追击,将士们随我截断西虏的退路,全歼敌军!”他一边喊着,一边从营寨上跳了下来,穿上铠甲拿起刀枪。
将士们听闻西虏已经被打败,顿时也士气高昂的要出营与西虏搏杀。把守营门的将士打开半扇门,赵兴与常安带领所部首先冲了出去,与西虏战在一处。
萨尔哈见到明军从营寨中杀了出来,心里一沉,但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呼喊:“士兵们,打败了面前的明军就能回去,回到营地中。杀!”并且一马当先拿出钢刀与明军搏杀在一起。
跟随萨尔哈逃跑的士兵虽然士气低落,但此时活命的欲望战胜了低落的士气,所有士兵为了活着回去,也拼尽全力与永明左卫的将士搏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