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罗桑札巴,拜见大明皇帝陛下。”此时在肃王府中的正厅里,一位头戴黄帽、身着黄『色』僧衣,看起来四十来岁,神态端庄的人站在正中,面对着正前方的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躬身行礼道。
这人正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的创始人,藏传佛教史上最重要的大师之一,教导出许多优秀弟子的宗喀巴大师,法号罗桑札巴。因他出生于宗喀,所以信徒尊称他为宗喀巴。
允熥见到他的一瞬间略有些惊讶。‘他今年才四十多岁,就能闯下这么大的名头?超过了很多成名已久的大师?’
允熥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他已经派人查过了,确实是他创立的黄教,现在在藏地也有很大的名声,虽然年纪看起来轻一些,但也只能说人家真的是天赋异禀了。
“贫僧罗桑札巴,见过大明宸妃娘娘。”允熥思考的时候,他又对徐妙锦行礼。
“宗喀巴大师不必多礼,请起。”允熥回过神来说道。待宗喀巴平身后,他又让王恭端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宗喀巴又行了一礼,坐到椅子上。
“宗喀巴大师,真是久违了。朕在四年以前就听说了大师的英名,一直想要见大师一面,却不想今日才能够见到。”允熥笑道。
“大明皇帝陛下,三年前陛下派人召贫僧去大明的京城一叙,贫僧本来当时就要去,但却不想忽然生了病,难以成行,所以派了贫僧的弟子甲曹杰代替贫僧去京城。”宗喀巴道。
“朕已经听使者说起过了,这一病真的非常可惜,若是不然三年前朕就可以与大师一叙了。”
“但好在现在也不晚。朕三年前听甲曹杰讲述《现观庄严论》后有茅塞顿开之感。弟子都如此了得,宗喀巴作为师父当然更加精通佛法,朕早就想听大师讲解佛法了。”允熥说。
“陛下听甲曹杰讲述《现观庄严论》后有茅塞顿开之感,且愿听贫僧讲解佛法,证明陛下颇有佛缘,善哉善哉。”宗喀巴说道。
“大师,你不必专门采用汉传佛教的话语来对朕说话。朕可知道,你们藏传佛教是不说‘善哉善哉’这样的话的。”允熥笑道。
“谢陛下。”听到这话,宗喀巴心中略有些波动。他一向听闻中原的皇帝专横跋扈,此时见到允熥却如此谦虚,不由得生出对允熥的好感。不过他好歹是着名的佛学大师,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开始为他讲解佛经。
“陛下,《华严经》有云,……,《楞严经》有云,……,”宗喀巴非常认真的讲解着。
允熥渐渐听得入神。宗喀巴不愧是佛学大师,对于佛教经典的理解不是普通僧人所能比拟的,用流利的汉话讲解的深入浅出,不仅是他,甚至不仅徐妙锦,就连站在一旁服侍的宦官都听得入神。
过了好一会儿,宗喀巴讲解完了《金刚经》第二卷,暂时停下喝口水润润嗓子,允熥才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大师真不愧是佛学大师,虽然朕并非是藏传佛教的信徒也听得入神,若是大师能时时在朕身边讲解佛经,说不定朕就会供奉藏传佛教起来。”
“多谢陛下夸赞,其实贫僧对于佛经的理解也不过是一家之言,虽然不至于错误,但或许有未能明了佛祖深意的地方。就连贫僧自己,重读佛经有时都会有新的感受。”宗喀巴说道。
“大师太谦虚了。朕也曾听几个中原的佛教大师讲解佛经,依朕来看,他们都比不得大师。”允熥说。
这话宗喀巴不好接,他也就没接,而是待允熥不再说话后问道:“陛下还想听贫僧讲解那部佛经?”
“适才听得都是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都有的经典。朕想听一听大师讲解汉传佛教没有但藏传佛教有的经典。比如有一部《菩提道炬论》,据说乃是印度佛学大师阿底峡所做?”
“陛下,《菩提道炬论》确实为阿底峡尊者所做。”
“这部经典是汉传佛教所无的,讲了什么?”
“这部经典讲了被称为‘三士道’的观念。现今‘三士道’是我藏传佛教的重要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