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印虏火炮现在在那里,从外城墙向里深入五丈左右。虽然现在看不清城头,但从这里到德里城南城墙的距离应该已经测算过,即使看不清城头也能轰击到正确之处。”护卫算好位置,指着城头一处对宋瑄说道。“印虏的火炮大约半个时辰换一次位置,换到现在的位置已有三刻钟,还请宋将军马上轰击。”
“所有火炮,向那个位置轰击。”宋瑄下令道。很快,所有火炮都调转炮口,要轰击那护卫指出来的地方。
“将军,您觉得他能算出火炮的位置?”一名指挥使走过来,在宋瑄耳旁轻声说道。
“不管他能否算出来,都要给蓝将军一个面子,轰击一次试试。若是他算得不对,我定然会向陛下进谏,不再使人研究这些无用之事。”
“火炮的位置怎么可能算出来。”指挥使笑道。宋瑄也笑了笑,但没有再说什么。
白烟弥漫,他们当然瞧不见德里城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宋瑄忽然惊觉:打过来的炮弹似乎少了些。
‘难道真有印虏的火炮在哪儿?这人真的算准了?’他不由得看向算位置的蓝珍护卫。
‘不,即使他指的位置确实有印虏火炮,也未必是他算准了,或许只是碰巧。但若他真的能够算准,那这个什么几何学可就非常有用了。我过一会儿就去和蓝珍说不要屠戮被俘的印虏将士,在攻陷德里城后我要派人审问俘虏,问一问他是否真的算准了。’蓝珍想着。
“连续换了两处地方,都被明军发觉,用火炮轰击?”赛义德惊讶的询问面前之人。
“苏丹,确实这样,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明军也不知是猜中了还是怎的,忽然集中轰击我军火炮的地方,一连两门火炮被击毁。忙指挥士兵转移地方,但过了不到一刻钟又被明军发现,再转移地方又过了一刻钟再次被发现。”赛义德面前的炮兵军官也十分惊讶。
“就算有间谍,可大雾弥漫,怎么讲位置传出去?可仔细检查过,是否有人用烟雾或光,看起来像是在传递消息?”赛义德问道。
“苏丹,连续两次被发现位置后,督战队也非常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但没有人违背命令用烟雾或光传递消息。”炮兵军官道。
“太奇怪了。这样,你回去后告诉努尔丁,继续开火,但每十二分钟就变换一次位置。”赛义德始终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吩咐道。炮兵军官答应一声,得令退下。
“这样一来,虽然火炮不至于再被击毁,但对城下明军的炮兵阵地威胁大减,明军可以更多的支援城头的步兵。不过好在城头烟雾缭绕,明军炮兵也不知战况如何,只能听通报,就慢了不止一点。德里城想要守住,现在还没什么问题。”
“但之后呢?火药和炮弹都是有数的,按照现在的用法,可用不了几天。滚木礌石也有限,虽然可以继续拆毁房屋,但现在是冬天,虽然不会像中亚那样冷的要冻死,但晚上也冷,没了房屋遮挡寒风士兵们和子民们恐怕会感冒。婆罗门教徒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但天方教徒不能不管。”
“但即使完全拆毁了婆罗门教徒的房屋,得到的滚木礌石也不知道能用几天。明军士兵这么多,比城里的总人口都少不了多少,而且明军处于城外,制造火药和炮弹都更加方便,如果没有援兵,德里城也不知道能守多久。”赛义德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向南面的城头,虽然因烟雾缭绕他也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仍然看去。于此同时,他还自言自语道。
赛义德这时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又吩咐一名侍卫:“我记得今天没有安排宰希尔和扎希德二人的守城任务,是不是?”
“是的,苏丹,他们二人的被您安排做预备队,不用参与守城。”
“你把他们两个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
……
……
“当!”“当!”“当!”的锣声响起,攻打了德里城一整天的明军开始退却,城头的印虏当然也不会下城追击,将被包围的明军将士杀死后开始清理城头的尸体,收拢兵器和箭矢。
明军将领也开始大战过后的善后事宜,受了伤的被千百户组织由军医诊治,战死士兵的尸首能夺回来的也一定要夺回来,或安葬或火化;各卫所的指挥使还要统计今天战死的士兵人数,立功的将士等,十分忙碌。
“蓝将军,大军今日战死一万五千余人,受伤四万七千余人。”将各卫所的数字统计上来后,向蓝珍等人奏报道。
“死伤这么多人,损失不小。印虏伤亡了多少?”蓝珍问道。
“战死大约在一万上下,不过受伤在四万至五万之间。”
“怎么估算印虏这么多受伤的人?”朱楩不解的问道:“难道印虏也有像大明这般完备的军医制度,因近日战场再城头上,受伤的将士能够及时得到救治?”
“启禀蓝将军,岷王殿下,诸位殿下,并非如此,印虏并无军医制度,行军打仗需要医生都是征召,救治伤兵不如大明。”
“那为何这样估算?”
“印虏毕竟有主场之利,现下兵力又算充足,大军每次能攻上城头的将士不多,往往被数倍的印虏士兵包围,伤敌容易,但杀敌较难。相反登上城头的明军想要活着退下十分不易。而且大军的火炮十分厉害,不停向城头发射炮弹,即使没有散弹等炮弹都是实心弹,但也能砸伤许多人。所以估算印虏的伤兵多些。”
“原来如此。也不知印虏的伤兵能否得到较好的救治,过多少日子后能够重新上阵杀敌。”
“时候不会短。”蓝珍笑道:“诸位殿下不必担心,虽然今日未能攻陷德里城,但消耗了许多城内的军械,军械用一件就少一件,过几日他们就无物可用,城池必破!”
“依你看,能在除夕之前攻破德里城么?”朱桂问道。
“一定可以!”蓝珍十分坚定的说道。
“可是我瞧着费劲。”朱桂又道。“要不咋俩打一个赌,如果能在除夕之前打下德里城,算我输;不能,算你输。”
“好。”蓝珍也不以为意,马上答应。
“你就不问问赌注为何?”
“殿下岂会占下官的便宜?赌注岂会差?”
“哈哈,你这样说,我就算拿出不值钱的赌注也不成了,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不过,你真的有把握?”
“当然。”
“好,那我就等你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