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大明船队来到阿比西尼亚国的港口,这一国的国君完全不顾国家还在和东面的伊法特苏丹国打仗,不仅亲自来到码头上迎接文坻,而且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对大明的态度非常亲近。
文坻对此十分不解。在欢迎仪式结束、他在阿比西尼亚国士兵护送下前往下榻府邸的路上说道:“大明水陆两师来到这边的目的,这个叫做达维特一世的所谓皇帝应当已经知晓了吧大明控制埃及对阿比西尼亚国虽然没有坏处,但也没有好处,他对孤这样欢迎做什么莫非是阿比西尼亚国曾经被埃及的马穆鲁克国狠狠欺负过,甚至这位皇帝或者他父亲曾经在马穆鲁克人身上受过屈辱”
“殿下,阿比西尼亚国的观念与大明不同,并不十分讲究孝道,不会因为父祖辈受过的侮辱而感觉十分屈辱。至于达维特一世,他也并非是因为自己受过马穆鲁克人的侮辱欢迎殿下。马穆鲁克国早在数十年前就开始衰落,而阿比西尼亚国这几十年一直蒸蒸日上,马穆鲁克国也不会南下攻打阿比西尼亚国自讨其辱。达维特一世之所以欢迎殿下,是因为马穆鲁克国对于阿比西尼亚国来说是异教徒的国家。”
7继续解释道:“阿比西尼亚国虽然位于默伽猎大陆,但其国上下所信奉之宗教反而与拂菻国家相同,信奉十字教。而阿比西尼亚国周围的国家,比如伊法特苏丹国,马穆鲁克国,或隔海相望的天方之地的国家却都信奉天方教。天方教徒与十字教徒互相之间已经厮杀了近千年,仇恨极大,所以达维特一世听闻大明要与拂菻的卡斯蒂利亚国联手征伐埃及后十分高兴。若不是此时阿比西尼亚国仍然与伊法特苏丹国交战,达维特一世甚至会愿意派兵北上与大明天兵一道攻打埃及。”
“不过下官之前一直在汉洲,也是头一次来到阿比西尼亚国,这些都是听阿比西尼亚国的官员或在当地做生意的南洋、印度商人所言。”7最后又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不过四面八方被天方教所包围之国为何会成为十字教国家难道多年前埃及也曾是十字教国家”文坻又道。
“殿下明鉴。天方教晚于十字教,过去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等地尽是十字教徒,后来才变为天方教徒。现下在巴勒斯坦等地仍然有十字教徒,但人数极少,而且受到迫害。”7回答。
文坻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琢磨起如何运用这一点让阿比西尼亚国为大明夺取埃及无偿出一份力。许多船只都受了重创,需要大修,现下也只能在阿比西尼亚国修。不如这笔修理费先拖欠着,等过几日再次见到达维特一世时装作不经意让他知晓,让他主动免除这笔修理的花费。其他的,还可以让他们出一些粮草军械。至于出兵,听7的意思应当是不能了,也就不必报这个心思。
不,孤身为大明皇子,得讲究身份不能丢了宗室的脸面,这些话让曹行和舅舅去与达维特一世说吧。曹行估计不成,就让舅舅去说。不过在此之前还需找十分懂得当地风俗之人询问一番,以防触犯了阿比西尼亚国之人的忌讳仍不知。
文坻一边想着,已经到了安排他下榻的府邸。文坻抬头看去,见到这座府邸的样式有些类似于他在京城见到的吉贝尔蒂、多纳泰罗等人为父皇修建的一座宫殿。看来十字教徒的宫殿样式都差不多。他又想着。
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多纳泰罗不是正在军中叫他来问一问。他是从拂菻千里迢迢来到大明,说不定之前就来过阿比西尼亚国,知晓这一地的风俗;就算他没来过,但他毕竟也是十字教徒,而且在拂菻待的时间也比克拉维约更长一些。
他随即要派人将多纳泰罗叫来。可过了一会儿侍卫回报道:“启禀殿下,多纳泰罗前几日海战的时候因为要站在甲板上观察这场大海战,以便于以后画下来,在大食人进攻的时候受了点儿伤,正在休养。”
“既然如此,就不必叫他了。”文坻说道。他很了解这个侍卫,多纳泰罗伤的肯定是很严重,不然侍卫肯定会强行把他带来。不过他有些沮丧也是难免的。
“7,阿比西尼亚国的南洋或印度商人多不多在你看来,他们能够信任”文坻又问7道。
7心说也是才抵达阿比西尼亚国不到一个月,哪里知道当地的南洋、印度商人可不可信而且你忽然问这个问题十分莫名其妙。但殿下问话又不能不回答,7只能斟酌着说道:“殿下,下官以为,此事难以一概而论。南洋与印度商人,如果在大明向南洋印度开疆扩土时得了好处,多半对大明十分感激,能够信任;但若是在大明向南洋开疆扩土时并未得到好处,那就不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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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文坻心中不满,没好气的说道:“若说向印度开疆扩土也就罢了,大明何曾向南洋开疆扩土大明加封藩王至南洋,都是应当地百姓邀请而封,土地也划分行省,由朝廷管着,可算不上开疆扩土。”
“殿下说的是,是臣失言了。”7忙答应。
“你退下吧。”文坻又道。7赶忙行礼退下。
等他离开了,文坻又派人将曹行和李继迁请来,对他们说了自己的心思,又问道:“曹公爷,李将军,你们以为应当如何了解当地的风俗,以使得再下次面见达维特一世时不会无意中触怒于他”
“下官岂敢当殿下公爷之称直呼下官之名即可。”曹行先是说了这句话,才道:“殿下,此事完全可以向接待的阿比西尼亚国官员直接询问,不必四处寻找可信之人。大明初来乍到,也不曾的罪过任何人,不必担心接待的官员故意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