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严看着他没说话。
“就算是记忆开始恢复,按理说也不应该这么快,他居然都找到地下室去了。”霍云庭停顿了一下,“在去老宅之前,他的行踪也查不到,前一天刚好是盛锡回国的时候,你说会不会……”
“霍老,无用的猜测我就不做了,就问问您,他如果继续欺负我的女儿,我应该怎么做好?”祁严慢条斯理的问道。
“这叫什么欺负?”霍云庭神色不满,“言琛自己愿意这样吗?他也是受害者!”
祁严神色冷了一些:“如果失控了,为了各方好,就把他关起来吧,等一切都解决了,恢复了他的记忆再放出来,不然安安和孩子们就很危险。”
“我不是没想过,可……现在的言琛,和五年前病发时的他根本不能比,在发现他的记忆有问题之后,他就迅速的换掉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现在别说把他抓起来关起来了,要靠近他都很难。”霍云庭说道,“而且,你这么做,安心怕是第一个不答应。”
祁严神色越发的冷:“那就任由他闹?”
“我倒是觉得,或许安心心里有数。”霍云庭看向祁严,“我们现在一定要做什么,那就是尽快把盛锡给收拾掉,言琛去了地下室,说明至少木子的死他已经知道真相了。陈华现在病得厉害,这会儿肯定没办法恢复记忆,就算他没有病重,按照言琛的性格,他会不会信任陈华也是个大问题。可如果我们把青橙救回来了,他见到青橙,这一切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祁严没说话。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要说没有现在他们正在进行的这件事,南洋和帝国财团倒是可以拼一下。
可现在他根本不能分神,如霍云庭说的那样,现在的霍言琛和五年前虚弱的时候可不能比。
“不过盛诗怡的方案一直在变。”霍云庭垂下眼睑,“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我一直看不透她,也总是没办法绝对的信任她。”
霍云庭说得没错。
自从计划开启之后,盛诗怡那边因为是方案的主导,所以态度一直很傲慢,而且一直在变动计划。
“我担心的是,青橙的确是被盛锡藏起来是真,她告诉我们在哪里让我们去救人也是真,但……趁机把我们一网打尽也是真。”霍云庭沉声说道。
也不怪他担心。
毕竟盛诗怡是真的有过这种行为。
偌大个盛家就是这么被她一点点抓到自己手上来的。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她断了这个念头。”祁严垂下眼睑。
霍云庭是老江湖。
从前阴人的事情没少做。
在对危险的明锐度上,一向十分精准,这次也不例外。
傍晚。
盛诗怡从一个聚会上出来。
坐上车,她踢掉高跟鞋,将盘得一丝不苟的长发发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揽劲儿靠在舒服的座椅靠背上。
“回家。”盛诗怡拿出手机,淡淡的说了一句。
前面司机缓缓启动车子,朝着盛诗怡家的方向开去。
走到半道上,盛诗怡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负责寻找盛时衍下落的人。
除了最初的两年,这几年已经再也查不到关于盛时衍的什么新消息。
但盛诗怡没有解散这个团队。
团队每个月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只会在固定的时间联络盛诗怡。
而今天不是固定的时间。
她精神瞬间就振奋了一下,然后迅速接听起电话:“查到什么了?”
电话那边的人,颇为激动的说着最新的调查。
盛诗怡坐在车上,脸上的兴奋慢慢消失,目光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春末夏初。
到了夜里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没了。
静谧的寺庙深处。
盛诗怡打着伞,站在盛时衍的墓碑前面。
雨势渐大。
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
盛诗怡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盛气凌人和凌冽。
大约是哭了一阵儿,她眼睛红得有些厉害,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颓然。
耳畔,回想起调查人员在电话那边说的话。
“我们根据当年少爷离开前的最后轨迹,抽丝剥茧查了几年,终于绕开了少爷的障眼法,找到了一家器官捐赠公益中心,其中一个五年前的因为车祸陷入脑死亡状态的心脏捐赠人,体貌特征都基本和少爷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