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脸上不见丝毫失意,反提声笑道:“那想来前不久凌红艳突然躲入宋家不出,陈大憨被押送京城一事,皆是受此影响了。”
莫知道颔首道:“惭愧,不过略施惩戒。”
君莫笑继续笑道:“莫大人莫要自疚,此举已算公正。宋家有女为妃得宠,陈大憨身后之人亦官居上品,至于罗小药,呵呵,不提也罢。但若是换作他人,必是装聋作哑。”
莫知道摇头叹道:“终是身不由己,此事还是揭过吧。”
君莫笑点头应下,与莫知道共饮过后,又道:“既有了例子,那这第三人,在下也只能改成‘无踪幽灵’幽无名了。此人虽同样被称作无踪,却不似妙仙子那般仙踪易寻亦难寻。相传其乃是天外天之人,不仅一手易容术天下无双,真容无人曾见,名姓无人知晓,武功亦是出神入化。若不是在下曾远远见过莫大人出手,与先前楼中并无二致,此刻若有人点名说你便是幽无名,在下也只能宁可信其有。”
君莫笑言罢讪笑两声,举坛而饮,似是以此作歉。
莫知道并未在意,沉声道:“莫某对此人确是有所怀疑,却因其或是天外天之人,从而想不出动机所在,也难以寻踪,便暂时搁置了。”
君莫笑晃了晃坛子,摇晃着身子,在莫知道举坛而饮时,突道:“莫大人,在说出这第四人之前,请恕在下斗胆一问。”
见莫知道沉默以对,只是仰头痛饮,君莫笑便凝声续道:“此事虽扑朔迷离,然必与那高墙之后有关,如此追查下去,是何结果,想必莫大人心知肚明,却不知如此恪尽职守,又是为何?”
莫知道却依旧喉间作响,直到坛空风静,才与君莫笑四目相对,眼神朦胧又似含锋锐地问道:“君兄可听过天下会的奉言?”
君莫笑眉头立时蹙起,沉声道:“天下往来皆为利兮……”
莫知道接道:“无非多,或少。”
君莫笑神色凝重道:“莫大人究是何意?”
莫知道洒脱笑道:“既有人总有所求,自然也有人别无他求。莫某虽不是什么自诩正义之士,却也不是道貌岸然的狼心狗肺之徒,不过刚好是一位想要满足私欲的执法之人。如此解释,君兄可还满意?”
君莫笑沉默了半晌,方才将坛中酒饮尽,高声而笑。
在这静怡的夜中,突兀而颇为骇人。
君莫笑笑罢,轻轻拍打着坛身道:“好!好一个私欲,好一个六门统领莫知道莫大人,小弟自愧弗如。此事,定当竭尽所能!”
莫知道这才将空坛往桥面稳稳一扔,拱手作礼,准备言谢。
却不想君莫笑竟突然盯住他身后,露出一副见鬼似的表情来。
莫知道正欲回头,就已听得身后不远处一声脆语似嗔似怨似怒道:“君莫笑!有胆就不要见了本姑娘就跑!”
莫知道便见君莫笑一个哆嗦,细声急道:“傻子才不跑!”
续而将手中空坛往自己一抛,向后飘身而去,拱手道:“还望莫兄见谅,过几日小弟定去寻你。”
“好你个君莫笑!竟真敢跑!待会要你好瞧!”
莫知道尚未能看清出声之人的相貌,就见一袭红裙的窈窕身影自旁飞掠而过,追着君莫笑去了。
莫知道不由失笑。
果真是麻烦不断的扫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