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道立时抬左手同使“大擒拿手”,见招拆招,侧头笑道:“老哥若不解气,那不如你我将先前这场走完,若是老哥胜了,小弟立马将令千金绑回京城,并让众部看牢,若是小弟胜了,就由老哥亲将掌上明珠送返京城,并留镇家中。如何?”
唐元正一个愕然,手中动作慢了半分,差点给莫知道占了便宜。
等挽回些许局势,唐元正才诧道:“合着你不但将我这宝贝闺女当贼防,更不愿履君子一诺,硬要当那薄情寡义之徒不成?”
莫知道虽已有戒备,但手中还是缓了一缓,与他再度打成了平手,奇道:“也不知是何人先前讲那金銮之内,也无人敢让其轻托掌中明珠,怎地此刻却像极了渔翁晚市唱卖?”
“我呸!”唐元正立马啐了一口,怒道:“你才贱卖呢!看不上我闺女是吧?那就是看不起我!来来来!打过了再说!”
说着与莫知道对过一掌,往侧拉开距离,抬手正待要枪,却见莫知道竟已朝爱女掠去,眨眼间就已一把拽住那芊芊玉手,又望营外奔去。
唐元正回神过来双眼刚一瞪起,就见爱女回首巧笑嫣兮道:“爹爹您多保重,女儿随莫大侠行侠仗义去也!”
唐元正给急得一个吹胡子瞪眼,仰头怒喝道:“来人啊!鸣鼓点兵!”
莫知道直给吓得一个踉跄,唐曼舞却是乐得“咯咯”直笑。
几鼓过后,黑压压的人群就已整立营中,如凝实质的肃杀之气,更是直扑得远处莫知道背脊发寒。
唐元正昂首挺胸,抬手一挥,“操练三个时辰!”
续而气冲冲转身回帐,边走边嘟囔道:“一群小兔崽子,老子的笑话这般容易看得的?”
营中立时变作针落可闻,气势不再。
待得唐元正回到帐中,一阵风沙自营中穿过,才有一阵漫野哀嚎,传至远处两人耳中。
莫知道苦笑摇头,却听得身后唐曼舞轻声嗔道:“你还要握到何时?不怕我再呼非礼吗?”
莫知道虽停步松手回望唐曼舞,却态度严肃道:“我虽应下了你的要求,但这途中但凡遇事,你便需得听我之言,若是办不到的话,还是此刻便老老实实回京去吧!”
唐曼舞却是轻哼一声,嘴角带起戏谑弧度,直将脸凑到莫知道眼前,但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目光似刀,反显出几分窘迫,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螓首微垂,轻声细语道:“莫大哥怎能这般凶舞儿?舞儿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唐曼舞这楚楚可怜的态度,反让莫知道觉得浑身不适,更不知该如何应付。
沉吟片刻,正待开口,却见唐曼舞已兴高采烈地望他问道:“那我们现下要去何处?”
莫知道给堵得气结,见她笑容隐带戏谑,显是故意,便佯怒甩袖便走,朝昌都而去。
唐曼舞掩嘴暗笑,眼波流转地跟了过去。
一路更是左问一句,右询一言,像只叽喳在侧的百灵鸟。
莫知道本想晒她一阵,奈何唐曼舞这精力充沛得令他简直佩服,又尽皆问询行走江湖所需注意,便也着重回答了一些。
却不想之后话题逐渐偏移,先是天文地理,再到机关巧术,转诗词歌赋后,又到谋略权术,最后更讲着佳肴菜谱却突变作了胭脂女红,使得莫知道只得以沉默以示不敌,并加快脚步。
他还从未遇过任何女子比她更能说的。
巧舌如簧于她一配,简直再合适不过。
唐曼舞似对莫知道吃瘪认栽,稍觉满足,也没再言语,轻声哼着小调,于莫知道身侧落半步随行。
如此看去,倒真有些江湖眷侣的感觉,只是女的貌美赛仙,男的却稍显普通了些。
进昌都后,莫知道先是往客栈而去。
由于玄关限制,塞外商旅不过此处,因而昌都内只有此一间“云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