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声音听估,第一亭与第四亭相距实际并不远,约莫十至十五丈区间。
应是第三亭占了不少地方,从而才有迂回而转的如此设计。
但这湖究有多大,莫知道未曾细探。
加之此地云雾缭绕,自第一亭开始,行出三丈开外,回首便只能望到模糊轮廓,这九曲十八弯究是如何构造,更是尚且未能行出一半,自然也便不清楚了。
正因如此,他也一时难辨距离,更是由于反应不及,而一时都难辨声源来处了。
自不用说,达成丁叶让他于此以暗器解穴一事了。
这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他正寻思如何是好,便听丁叶缓声道:“小姑娘,老夫所用劲道,恰好能将你穴道封住半个时辰,然而无论时辰到否,若你能动,而这小子未能达成老夫的要求,便算输了,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虽是轻言慢语,却一字不漏地传入慕容巧花耳中。
慕容巧花立时将提起的功力撤去。
这是限制她不得自行冲穴的限制。
她先前坐于亭中,听着莫知道与左丘戴交手的动静,心下担忧,难以静下心来,便是动静停了,也不免走神,没想腰间突然一麻,便给点中了穴道。
这时才知,是后续亭子里的人,给莫知道设下了考验。
且既是提醒她不得自行冲穴,想来该是让莫知道在远处亭中,设法解开自己被点穴位,方能过关。
但这一眼望去,除了雾茫茫地一片,便只剩丈余之内清晰可见的湖面,但从这点来看,就知是难似登天。
幸好虽给点住了穴道,却尚能开口出声。
慕容巧花当下唤道:“在这里!能辨得出便先出手来试!”
莫知道听到话语,只是回了声,“已辩出来了,你且安心等我。”
慕容巧花听得只觉奇怪。
如此环境之中,便是辩出方位,至少也该先出手来试。
可莫知道非但未曾如此,听语气更是半点不急。
慕容巧花转念想到,既是如此,莫知道该已是胸有成竹,便也安心等候起来。
丁叶听过这话,似笑非笑地道:“你似乎很有信心啊。”
莫知道微笑道:“前辈实在高看晚辈了,只因前辈设下的考验,不过是在提醒晚辈,凡事莫要给司空见惯而影响了判断,也莫要以眼中所见,而妄做定论。晚辈既已领会,当也要为先前的话,向前辈致歉。”
说着起身躬身行礼。
身后却黏着一个圆凳,看起来极为滑稽。
但丁叶只限他“于座上以暗器解穴”,却未曾限死——“座在何处”。
虽是取巧,但丁叶乃是江湖名宿,以其阅历之深,若真要为难于他,定不会遗漏这点。
丁叶轻笑了两声,道:“心思敏锐,月儿若真愿跟了你,倒也不差。如此,便快去快回,老夫就先去楼前歇着了。”
道完起身,施然去了。
莫知道目送其离开,才带着凳子,回到第一亭,以一枚铜钱解开了慕容巧花被封的穴位。
慕容巧花起身后,才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