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傅江沅。
说起来这个,傅江沅和陈兴好像很早就认识了,但具体的他并不是很清楚。
从他知道陈兴是傅江沅的搭档的时候,就也知道了他也是她最忠实的跟班——原因不明。
所以从那时开始,他也放弃了自己的这个好朋友,他们的友情,到此为止。
今天陈兴来跟他说这些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感叹:他是个很能藏事的人,究竟是觉得多么压抑多么不安,才会对他这个早已经闹掰了的老朋友,讲关于傅江沅的事情呢?
“嗯。”他于是这样回道。
作为对手,他知道傅江沅的小心思,也知道她对阮空星的敌视,但这些事没必要对着陈兴和盘托出。
哪怕陈兴现在过来对他说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发泄情绪罢了。但他如果对着陈兴说“傅江沅是因为害怕自己就算重回冰场,也战胜不了阮空星”的话,陈兴一定会当场上来跟他吵一架。
但今天的聊天实在是毫无意义——至少对他和阮空星来说,毫无意义,而且他现在也无法再对这个往日的好朋友产生哪怕一丝半点的关心和同情了。
他现在说出关于退役的话,不过是徒增阮空星的心理压力。
傅江沅一旦选择在这种时候退役了,那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现在阮空星所遭受的东西,会在傅江沅宣布退役后成百倍上千倍的袭来。
那时候大家就不会说阮空星害的前辈受伤了,大家只会怀揣着最大的恶意,说她是出于嫉妒心理,害怕无法战胜前辈,而陷害前辈退役。
他们就会真正沦落到现在所担心的境地:可能阮空星就不再能重回冰场了。
想到这里,宋知陆心里突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不由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眼看了一眼陈兴:“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陈兴像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近人情,愣了两秒,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然后冲他点了点头。
宋知陆转身回了冰场。
他只觉得心底有一把火在烧,烧的人五脏六腑都发燥。明明还是大冷的天,他的手却发烫,甚至脸也发烫。
宋知陆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但他此刻是如此真实的觉得愤怒。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对着谁撒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因为他太无力了,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付出什么样的努力,眼前糟糕的情况都不会发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
没有什么是比无力更让人为难的情绪的了。
他攥紧了拳头,像从前无数次做的那样,走进更衣室,换上自己的冰鞋,又将拉链“嗦”的一声拉到最高处。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他没有时间再去收拾头发,于是头发又长了很长,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摸出一只头绳,顺手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小啾啾,又抹了一把刘海,滑了出去。
说起来,那个头绳还是阮空星买给他的呢。
他滑上冰场,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原本在心底的燥热终于被这里冰冷的空气安抚了些许。宋知陆并没有热身,也没有训练技巧,他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空无一人的冰场上滑行,旋转,盯着白的晃眼的冰面发呆,然后顺着滑行的力道,重重的摔倒在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