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达张家集,就听到前面六七百米传过来极为激烈的枪声,并伴随着炮弹落在阵地上巨大的爆炸声。
王峰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增援到位。
他心里非常清楚,此时坚守在庙行阵地外围的一营,应该子弹快跟不上了,要是不能及时增援,一营在敌人强大火力进攻下,恐怕会全军覆没。
特战队队员紧跟在王峰身后,跑了将近6000米,没有一个掉队,像这种为了荣誉而战的士兵,战斗力会比任何一支部队都强大。
日军将校军官鼓吹,每一名士兵足可以打败支那军十个。
王峰今天,就要叫骄狂的小鬼子,看看他这支第十九路军刚组建的特战队,一名士兵能不能战胜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的鬼子兵。
前面就是一营坚守庙行的前沿阵地张家集,此时正与进攻之敌奋力血战的一营一连,主阵地已经失守,正在两翼拼死阻击进攻的敌人,子弹不足人员伤亡很大,生死悬于一线。
一连长头上缠着绷带,端着一挺ZB-26轻机枪,突然站起来暴喊道:“一连的兄弟们,为了守住我们的阵地,以最大的火力打击敌人,夺回我们的主阵地。”
整个张家集一连阵地,与敌连续激战五个多小时,一百一十二名兄弟,现在剩下不足四十,而且这不足四十名士兵又大部分受伤。
身受重伤的士兵趴在阵地工事前沿,忍受着锥心之痛,根本无法顾忌伤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放下武器等死。
六班长崔满喜拖着断了一条还没有离开身子的腿,爬行到阵地工事跟前,想站起来可受到伤腿的拖累,他取下枪上的刺刀,猛地砍向还没有断开的伤腿,‘啊’的一声惨叫。
当崔满喜醒过来,摸索到枪查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他拖着残腿继续在阵地上爬,每捡到一支枪和遇一名牺牲的兄弟,都要快速的翻找枪里和士兵身上有没有子弹。
也不知他找了几条枪,查看了几个兄弟的身上,最后只找到了九颗子弹,他多么想能找到一颗手榴弹,哪怕到最后一刻,他都能毅然决然的拉响手榴弹,与踏入阵地的小鬼子同归于尽。
崔满喜的伤处流血过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但他知道,只要闭上眼,将会永远睁不开。
不,我不能就这么闭上眼,一定要把这宝贵的九颗子弹,全部射进鬼子的胸口,最后留下一颗,我要对自己开枪,永远的闭上眼睡觉,决不能活着成为鬼子的俘虏。
他扶着阵地的工事,拄着手里的枪,慢慢的支撑起沉重的身子,突然抓住枪的手无力一滑,整个人跪在地上。
失去右腿膝盖以下的伤处,突然硬碰硬的杵到地上,一种非人的疼痛,疼的崔满喜昏死过去。
激烈的枪声再次把他惊醒,崔满喜再次拄着枪颤巍巍的站起来,趴在工事上看阵地上的兄弟越来越少,枪声越来越稀疏,他将子弹上膛,端枪瞄准进攻的敌人,突然扣动扳机。
枪响了,巨大的后坐力,将已到力竭的崔满喜撞的仰躺在工事里,再也没有睁开眼,他不会再知道,用士兵兄弟献血染红的阵地,在敌人强大火力进攻下,马上就会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