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洇根本没有管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她也猜不透，她看着他肩膀上的剑，伤口血肉模糊，慕洇不由担忧：“怎么办啊？”

“你把箭往里面刺。”段无昭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过分苍白。

“往里面？”

“箭上有倒钩，不能拔，往里面刺进去，刺穿。”段无昭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已经有些脱力了，不然也不会让小姑娘来做这种事。

慕洇低下头，看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咬牙把那箭茬狠狠地推了进去。

“唔——”段无昭闷哼一声，额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啊，你还好吗？”慕洇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没事，拔掉它。”

慕洇从肩后拔出箭头，箭头上浸满了鲜血，她把箭的手指微微发抖。

“没事了，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那人倚在墙上，看见小姑娘几乎要哭出来的神色，苍白地安慰着。

睡一觉……

慕洇望着山洞外幽深的林野，月光明亮，枯草在夜风里微微摆动，两人一路奔逃，现在都无比狼狈，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锦鞋上也沾满了泥土。

他们如今没有车马，外有追兵，想要去岭城简直是痴心妄想，更何况这人还受了伤……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慕洇眼眶微湿，心事重重。

“不必理会了，睡吧。”段无昭的嗓音低哑，似林中草木枝叶婆娑，慕洇心中微微一动，可是还没有等她抓住那种感觉，一股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

她困倦地合上眼，陷入睡眠中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是：这人，居然点她的穴！

月光下，段无昭垂眸，看着女孩子恬静的睡颜，她的脸上沾上了点点泥土和鲜血，段无昭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那一抹刺目的红色上，漆黑幽深。

啊，不要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