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方才我同阿颖聊起你,听得她唤你哥哥。”慕洇慢慢地偏过脸去,包间幽静,慕洇自然辨得出来陈轻衣在哪个方向,她笑,“不知道公子年几何?阿洇可有这个福气,也唤陈公子一声哥哥?”
陈轻衣恶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脸上的笑有一丝皲裂:“……二十。”
坐在陈轻衣身边的谢颖瞪大了眼睛:阿洇这是开窍了吗?
而慕洇想的却是:果然啊,二十。
慕洇心中心思飞转,第一次庆幸自己的眼盲,不必费尽心思地掩饰眸光,她笑靥如花,声音脆生生的:“陈哥哥!”
来啊,互相伤害啊。
“咔哒——”
段无昭阴沉着脸,手中的茶盏被捏成了碎片。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段无昭身上,只见后者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手滑。”
我信你个鬼哦。
但是谢颖还是很识趣地挪开了目光,转了个方向,悄咪咪地打量着闷头喝茶的慕洇。
苏婉和陈轻衣的目光,就很意味深长了。
众人来之前,分明是一场棋局博弈,但是这样一闹,反而变得像是小孩子气的拈酸吃醋。
苏婉有些失笑,吩咐着后面:“送些点心上来吧。”
“陈哥哥用的是什么香?”
陈轻衣的衣袍浸漫着幽幽的香气,这个人,身上好像从来带香。
慕大小姐今日心情很不好,除了膈应人,也懒得同陈轻衣虚与委蛇,单刀直入今天的话题。
本来,今天明面上约的是谢颖,实际上,慕洇想要找的人,是陈轻衣。
【不只是我。】
慕洇想起那一日陈说说的话,神色冷静地出奇。不只是陈说,那就还有其他人,她的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但是慕九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以陈说却看出来……
而且她在外几月,慕洇思来想去,最有嫌疑的人……
“阿洇鼻子真灵。”陈轻衣带着笑意的那声“阿洇”让慕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轻衣顶着段无昭杀气凛凛的目光,一点不为所动,“是檀禾香。”
檀禾。
陈轻衣……
陈轻衣目光淡淡地望向慕洇的眸,轻轻一哂:“不过不知道,这‘障目’的滋味,可还好受?”
他果然知道!
障目之毒,正是慕洇现在身中之毒,这毒虽然阴损,但是用起来实在麻烦,要足足下满双七之数,一日都不能断,中毒者在双七日咯血失明,直至四七日毒入骨髓,七七四十九日毒入心脉,受毒者将会终身失明,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