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很无聊地凑上去，用普通话问了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的漂亮女生。

根据安排，她们都要渡船到对岸去开展寻宝游戏，人多船少，先来后到，HZ镇小学的同学先上船。

这是一种水泥船，上面平铺着几块长长的木板，愣是将船体变大了一倍，这船平时估计是挖沙用的，因为船板上还有不少沙土的碎末。

神兽出笼，同学们异常兴奋。几个男生已经不听老师招呼，抢先上船，队伍一下子就乱了，大家一窝蜂都冲上去。

“我先走啦。”小酒窝向她招招手。

船开始摇摆，几个顽皮的孩子故意在船上挤来挤去，加剧船身晃动幅度。

几个女老师神色紧张地训斥起来，尖利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

可能是船板上有沙土比较滑，不知道哪个人先掉下船，人群开始慌乱躁动起来，船体开始浸水下沉。

天空响起闷雷，原本喜悦激动的心情瞬间变成恐惧和惊慌，哭喊声、叫骂声炸成一团。

一船的人，像下饺子般，陆续都倒进湖水里。

曦月她们想跑过去帮忙，班主任白着脸，颤抖着嗓音，不允许她们靠近一步。

她坐在岸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短短几分钟内，刚刚还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同学，随着一只只扑腾的手一点点消失，眨眼间成串淹没在碧绿的水库中。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整个县的广播都在叫嚷着，今天有孩子去水库春游的家长赶快过去。

路上都是人，大部分家长手上都拿着雨具，广播没说为什么要赶去水库，他们以为是要给孩子去送伞。

曦月是在半路上，碰到不明就里的父亲的。

后来，老师哭着说，那天，一共走了四十三个同学。

连着几天，她都做噩梦，梦见了那个小酒窝的女孩，梦见从湖水里伸出一只只手来拉她进入冰冷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