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宇森敛眸似在沉思，最后唇角一勾，回道：“留在法国，直到你还清债务为止。”

景言犹豫了，留在法国？如果她一辈子都还不完，也就意味着她一直都不能回国了。

“我给你时间考虑。”楼宇森又道。

景言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了，跟他出国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景言去了趟医院，到医院后才发现学长竟然也在。透过玻璃窗，她翘首往里望着。

屋内，洛北辰正抱着女儿逗她玩呢，虽然姿势依旧僵硬：“恩恩，叫爸——爸。”

景言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宝宝，再见。学长……再见！

当踏上法国这片陌生的土地时，她仰头望着湛蓝的晴空，有太多未知的事儿使她困扰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女儿，她的……初恋。

五年后

一幢豪华的欧式城堡内，景言坐在三楼的卧室阳台上，执着画笔勾勒出一个男人的面部轮廓。微风拂面，吹起了三千青丝。一张俏脸已不复五年前那般惨白无血色了，唇虽不是娇艳的红，却透着一种诱人的粉。身上是一套粉色的家居服，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棉质拖鞋。

“小姐，先生回来了，让你下去呢。”佣人是楼宇森专门请来的中国*，只比景言大两岁。

“嗯，知道了。”景言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将基本的轮廓勾勒完这才放下笔。

“在画我？”楼宇森走了出来，扫了一眼画板上的图，笑了。

“嗯，你的生日快到了，送你的生日礼物。”景言慢慢地站起身，面朝男人笑道。五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越发的英俊迷人了，而且成熟的更有魅力了。她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穿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即使在家里也是一样。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搭配很适合他。

楼宇森微笑着望着那幅未完成的画：“景大师的画，我会好好珍藏的。”

“你又开我玩笑。”景言被逗得露齿一笑。上个月，在gery的帮助下，她顺利地举办了属于她的画展，也算是完成了她的一个梦想。

“有一个客户看上了你画展上的那幅《夕阳》，出价一千三百万，你考虑一下，若是觉得价格还合理，我便联系他直接交易了。”楼宇森盯着女人那张娇俏的小脸蛋，眉目间突然多了丝柔和，如今的她已经长出了翅膀，怕是很快就要飞走了。

“一千三百万？那么多？”景言震惊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幅画竟然能卖到那么价钱。

“我早就说过，你是一颗钻石，价值不可估量。”楼宇森淡淡地开口。

“嗯，你是我的伯乐嘛！”景言难掩喜悦之色，发自内心地回道：“而且还是我的恩人。请问亲爱的gery先生，我要如何报答你呢？”

楼宇森故作思考状，最后失笑道：“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景言拿到那笔钱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欠楼宇森的全部还给了他，楼宇森也并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

“gery，谢谢你。”谢谢这两个字，这五年来，景言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可是这一刻，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表达她内心的感激。

三年前，她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之后，gery便给她请了许多老师，但更多的是亲自教她，教她法语，教她钢琴，教她打球，教她开车……在她眼里，他不仅是自己的恩人，还是自己的老师，不仅是她的伯乐，更是她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欠的钱可以还清，可是欠的人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楼宇森从她的书桌上拿起了一本书，眉毛随后挑了挑，朝她问道：“你要考秘书资格证？”

景言像是突然被看穿了似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你……决定要回国了？”楼宇森顿了顿，声音很轻。

景言再次点点头：“嗯。”

“为了他？还是为了孩子？”楼宇森皱眉问着。

景言却惊讶地抬眸，这五年来，他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当年为何突然休学，一副对她过去的事儿不感兴趣的模样，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料他什么都知道。

“你说过，你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展，第二个你却始终没说。”楼宇森语气淡淡的，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忧色。

“gery，我离开故土已经五年了，我想回去看看，毕竟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里。”景言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生气，是觉得她没良心吧。

“你还会……回来吗？”过了许久，楼宇森才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