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吴三桂也确实将自己的家丁全部解散了,准备到时让卢象升和曹变蛟全部带走。
他不傻,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自然知道。
大家都没有家丁,就他一个人有家丁,这显然是自寻死路的事儿,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感谢红莺提醒的,否则这次回京去恐怕就不是受赏,而是受死,至于反抗,另谋他路自始至终都没想过。
因为他同样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道理,而且从秦宇打算北征蒙古,就能看出绝对是堪比秦皇汉武的人物,无论逃到哪里去,都是一个死字。
虽说没了家丁有些失落,有时间也不习惯,不过想到大家都是如此,也释然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红莺和卢象升,曹变蛟却是喝着茶,正在向两人面授机宜,当然这机宜自然是秦宇交代的,这点两人都明白,所以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尤其是卢象升。
“自古以来,我汉人王朝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北方草原,虽说我中原王朝强大时,可以轻松将其打服,甚至覆灭,但灭了匈奴,又有鲜卑,柔然,没了鲜卑,柔然,又蹦出来个突厥,灭了突厥,又来了个蒙古人,好不容易将蒙古人驱逐了,女真人又崛起了。
而且是一代比一代强大,反观我汉人却一代不如一代,从秦汉时彻底压制,隋唐时勉强能抵御,可到了宋明两朝,却是连抵御都做不到了,中原大地完全沦落成人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红莺说完,重重的锤了一下书桌,两人也都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卢象升,不由得起身,背手长叹。
“所以这次咱们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的隐患,不能再给子孙后代留下麻烦了。”
“哎!可这谈何容易呀!就像娘娘说的,即便这次将蒙古人灭了,但恐怕要不了多久,又会蹦出一支新的游牧民族出来,当我汉人王朝大乱之时,又会趁虚而入呀!”
卢象升无奈的摇了摇头,哪还有刚来时的雄心壮志?
曹变蛟同样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历朝历代的策略有问题,总是将他们当成蛮夷,筑长城拒之门外,实力强大的王朝就恩威并施,实力弱小的就谈判乞和,都是只求一世安稳,而我大秦却要反其道行之,将他们全部吸纳进来,让他们也成为汉人,世代为中原镇守北方草原,就算有一日,他们南下逐鹿中原,那也不过是自己人关起门来的内战罢了,无论谁做皇帝,都不会伤我华夏根基!”
红莺却是摆摆手说道。
两人都是哗然,随即卢象升就皱起了眉头:“可游牧民族的生活习俗,与咱们截然相反,想要直接统治教化,也恐非易事呀!”
明朝当年在河套地区也设立过卫所,迁途了大量的汉民前往耕种,可最后依然是徒劳无功,不得不撤销,其中的原因,卢象升显然清楚。
“那是方法没找对,这次你们两人带领这两万蒙古人回到河套地区后,先将那些贵族通通铲除了,然后挑选出一万人,表现优秀的封为男爵,勉强能说汉话的封为子爵,剩下的则全部封为骑士。
子爵赏女人十个,草场千亩,牛十头,羊百只,马匹二十,帐篷器皿若干,男爵赏女人五个,草场五百亩,牛五头,羊五十只,马十匹,骑士赏女人两名,草场百亩,牛两头,羊十只,战马一匹。
这一万户牧民,虽然爵位有高低,但都互不同属,任何人不允许互相攻伐抢劫,也不许去别人草场放牧…”
红莺背着手,说道一半,就尴尬的回到书桌后,一边拿着册子翻看,一边继续诉说。
卢象升却是心急不已,恨不得直接将册子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