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慢慢的伸出那双玉手,她眼中含泪把自己的手放在刘黎脸上。
他的脸一片惨白,整副身体如玄冰一样冰冷。他的目光慢慢的放在了白染身上,白染道:“走吧,去看看妈。”
她搀扶着他站起来,可他却是几个踉跄差点摔倒,蹲了这么久了,腿早就麻了。白染只能紧紧扶着他的肩膀往外面走。
阴森冷清的太平间里,刘黎轻轻掀起白色的盖尸布。与白染一样静静的看着这幅容貌,他不是接受不了母亲的死亡。而是母亲的突然好转使他整个人产生了极度的高兴,然后又是突然的死亡来临。
好比一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世界之巅,他还没享受这样努力带来的喜悦时。就被一阵风吹下了万丈深渊。这样的巨大落差任谁也受不了……
他道:“你先出去吧!”
白染点了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在外面等你。”
她出去后刘黎缓缓的顿了下来,目光闪烁着泪花。
“妈,我们到家了我会叫你的。”
这是母亲临终前说的,让刘黎到家了叫她,她或许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她很想解脱了,忍受了这么久的痛苦她早就向往了死亡。只是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些牵挂,回光返照的机会让她最后能在他们身边陪伴片刻。
刘黎哭了,他没有哭出任何声音,只是眼泪一直往下面掉落。这是他的母亲,也是朋友,一个自己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的朋友。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时常在耳边唠叨的那些话。
一幅幅的画面如同放映机一样在脑中闪过,最后与母亲现在的这幅模样重叠起来。
他擦干净眼泪,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
“妹妹和父亲以后就交给我吧,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他们的。我一定会有那样实力的……”
他的话语很平淡,但在内心却是重重发誓的这样说。
起身把白布又缓缓盖上,向着外面走去。
“走吧!”刘黎对着白染说道。
随后往前面走,白染在后面紧紧跟着。
电话声音响起,刘黎拿出来接过。
“怎么了?”
老贱道:“我听说阿姨……现在还在医院吗?我马上过来。”
刘黎想了想道:“谢了,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过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把名门经营好,一切都得自己尽心尽力对师爷多加点防范之心。不能让他生任何的小动作……”
老贱:“好,没有问题,那燕子哪里?”
“燕子这事情可以交给师爷解决,他在这里根广,知道一些事情。让他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再决定。现在是起步时期,等我回来再说。”刘黎说完就挂了电话。
白染见他这样说话知道他无事,心里放下了担心。
父亲去联系了殡仪馆的车,要先送回了家然后再做法事再去火化,过后才是上山去。刘阳也是这样做的,因为是提前火化好了,证明一出做完法事就埋了。
一行五人跟着殡仪馆的车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从这里到家需要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
刘巧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她接受不了母亲离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是哭,哭睡着了,醒了来又哭。反复如此,都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了。
雨蝶和白染看着心疼,但无论怎么说也哄不好,只能让她自己哭完睡觉。
一睡就是五分钟,然后又醒了。司机倒是也习惯了哭声,一边好心的安慰,一边开车。
车子里面是一个很长的车厢,车厢中间是个铁的棺材,母亲在里面。四边都挨着有座位,大家就这样坐着。
殡仪馆的车一般不从高速路走,只能从老路。这老路的路线隔高速很远,而且稍微偏僻。两边都是树木,弯路很少,又是沥青路面还算比较快。
司机是一个中年人,看着一副精干的样子。他说过了一个很长的隧道就到了黑色段。
他说着黑色段身子抖了抖,刘黎从后面递给他一根烟。
“师傅,什么是黑色段?”
师傅咧嘴笑了笑:“有劫道的呗。”
刘黎一愣:“这g市还敢有人劫道?不怕死的吗?”
师傅叹息道:“怎么没有,有白色当然有黑色。这些劫道的都是路边的居民,懒呗!农活不做只想着不劳而获,渐渐的这一段就形成了这样的劫道风。”
刘黎道:“上面没人管管?”
师傅摇头:“没有,这里的人一齐出钱把上面的人都买通了。谁会管?只要有人上报都会被吸血鬼拦下。”
“吸血鬼是谁?”刘雨蝶凑到刘黎旁边问道,白染和父亲在安慰刘巧,雨蝶受不了哭声了也跟着过来聊天。
“吸血鬼啊!就是委记,势力滔天,独揽大权。”师傅道。
刘黎笑了笑:“那他光这个一年都是好几百万吧。”
师傅微笑:“不好说,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都摸不准。”
刘黎说:“那师傅,他们不会连灵车都劫吧!”
师傅摆了摆手:“不至于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走这里啊!”
有了此话,刘黎才放心下来。他可不想到时候弄死人再惹上大佬,那样麻烦事情就多了去了。
这隧道没有其他的车,很安静,一眼看不到出路。
足足开了一公里才出去,果然。一出去,这马路两边就不再是一排排特意栽的树木,而是山林。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居住的房子,似乎是个寨子,但每家每户离得很远。
路上就见到一些男男女女在路上逗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里拿着农具,目光时不时放在远处,看看有没有车过来。
他们这些人一见灵车觉得晦气,就自觉的走在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