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库之中,刘黎双手环抱蹲在地上。他呼吸一口都是冷气,不到三分钟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上方悬挂的三个制冷风扇,他知道这种风扇每十分钟就会工作一次。一次时间为两分钟。他以前见过做刺身的做过冰雕,一个模具里放上水,放进冻库不过几分钟时间就会定型。
他看向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什么也没有,连根棍子都没有。而且还得注意,脚很容易打滑,地上是被水浇过,现在已经结起了冰。
他苦涩的笑了起来,想过自己的死法,没有想到却是被冻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站了起来,慌忙的向着角落去移动,这种情况待在中间是最愚蠢的行为。只能找一个离那几个风扇远一点的地方,走着一个东西拌了他一下。
“这是什么?”他蹲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地上凸起的这块冰。
擦得差点衣服都粘了上去,借着这幽暗冷冽的灯光一看。是一堆衣服……
他咽了口唾沫,有种现象在医学上叫做反脱衣现象,因为人在极其寒冷的情况下,大脑就会不受控制,从而处于兴奋状态,身体的血液循环也会改变,四肢的血液也会不断的供向身体。但是当血液的供给还满足不了身体的需要时,人们就会出现浑身发热的反脱衣现象,这个时候人的大脑就不受控制了,只能遵循本能,热了就脱衣服来给自己降温。
这只是人的一种本能,所以人在冻死的时候往往看到是不穿衣服的,这都是正常现象。
“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他走到墙壁旁,用衣服摸了摸。这墙壁凝固起了很厚很厚的冰,只不过好像冰里杂质很多,没有办法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叹息一声还是算了,如果用衣服去擦冰的表面的确有可能看清楚里面。但这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而会使自己的热量丧失一些。
“呜呜呜……”风扇开始转动,这风一吹过来如同一把把冷刀刺进他的胸膛,他的骨子里,灵魂里。
他急忙蹲下也尽量使自己不要接触到其他的东西,皮肤如果接触到那些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这冷风一过来代价是惨烈的,可能一撕就是很大一块皮。
睫毛开始结出冰晶,头皮瞬间没有半点知觉。他捏紧自己的拳头不让手指小关节因为寒冷而疼痛或者是颤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汗毛树立。
遍体生寒,身体没有一个角落不再颤抖,肉都冻疼了。
两分钟过去,他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地狱一般。不过刚从地狱回来的他没有半点高兴赶紧活动着身体,否则下一次风扇转动,那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就会直接冻僵。要让血液循环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微弱的笑音传来,这里面隔音效果很好。但他凭借着这份听力还是听到了,虽然断断续续的。但能听出这是胖子的声音。这份笑声凄惨无比,没有半点开心,仿佛经历了什么无比惨痛的事情让他根本哭不出来,只能以笑代之。
他能想象胖子一定流着眼泪在笑,眼中尽是绝望。
刘黎分不清楚那扇是门,这么厚的冰,看上去每一面墙都一样。
他只能靠着听力靠近某一面墙,听着胖子这笑声他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齿都在颤抖,他自己能听到,自己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吐不清楚字。
他转过头去,借着这幽光好像发现了什么。自己对面那堵墙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发黄,但只有墙的下面一米的样子。
感觉这黄色是一坨一坨的,他靠近,想要看清楚。把自己的手缩回胸口里,另一只手拿着空空的衣袖去擦冰墙表面的杂质。
一分钟过去,他苦笑着,这只袖子看来是不能在让手回去了。袖子都擦硬了,全是冰。
不过还好冰墙被擦出一个圆形,感觉像镜子一样,他凑近一看。
心顿时跌入谷底,冰墙里面是一张脸。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他的脸上没有胡扯,可能从眼角看到皱纹。他的嘴角竟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在笑!”
刘黎有往下擦了一点点才发现这个人是蜷缩着的,与他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但他是浑身赤条,身上一丝不挂。
他想到刚才在地上看到的那堆衣服,起身一个恐怖的想法升起。
墙里的黄色都是被冻死的人!具体到底有多少只有一个办法验证。
他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现在没有事情可以做,自己的思维也不能停留。
他在地上凸起的地方找到了一堆又一堆的衣服,一共11堆。这就代表了那面墙里一共有11个人!
“11个人,应该是一起被放进来的吧!所以他们才会聚集到一起,死之前大脑命令身体散发出热量。控制不住把衣服脱完加快了自己的死亡速度。”
他满脸平静,这种时候就不能慌,不然做什么都是错的。可也干着急,心里有一万个想法但这些想法一出来冒个头似乎就被寒气打压了下去。
他无比渴望自己手里有一根棍子什么的,把风扇敲坏,那也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又有什么用呢?把风扇敲坏,这里面储存的寒气还是会置我于死地……我刘黎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怎么办!……”他蜷缩蹲在地上,他的每一个关节位置都在疼痛。不过这疼痛竟然渐渐有些感觉不到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能这样!他又站了起来蹦蹦跳跳,这样条着脚指疼痛更加剧烈 但没有办法。一处疼换来身体获得一些热量。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正确的,现在不知道,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狗把蜂蜜舔完了,可胖子还在继续他的笑声。他的眼泪都笑干了,终于!终于停下来了。走进来两个人看着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嘿嘿的坏笑。
“小子,怎么样?开心吗?”
“哈哈哈……开……哈哈哈开心。你们两个我我我记住你们了。”他嘴角咧着,说话断断续续的,可是眼神里却是杀机一闪,变得可怕起来。
“哦?记住我们了?”
“小子,记住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等,等我出去了,你们就算跑到,到那个天涯海角也……”
俩人阴着脸把帽子脱下放在一边,一个蹲在手抚摸着狗。
“看来还是我们两个心太软了啊!阿迪,再给他摸点蜂蜜,这次直到他求饶为止!”
“好,不叫爸爸就不停嘿嘿嘿。”叫阿迪的人又拿着罐子摸在胖子被舔得发红的脚底板上。
然后另一只脚也是,把双脚固定合在一起,狗一伸舌头两只脚都可以舔到。
胖子又开始了笑,可再也没有眼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