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当然不由你和我说了算。能够决定诗蔻蒂命运之人,是末日黄昏真正的宿主,只要罗伊娜安全留在格拉兹海姆,任何人…”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中枢长梯深达上百日轮的广袤空间里,令人不寒而栗,“如果决定诗蔻蒂命运的宿主不止一人的话,结局又会怎样呢?”
“你说什么!?”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瓦尔基里。芬布尔之冬时,阳衍芙丽嘉大人已经怀有身孕,那是她和洛基主教的孩子。芙丽嘉大人临死前,这个女孩诞生于圣都,而那天是日全食之夜。”
“日全食之夜诞生的女孩…”
“没错,女孩和罗伊娜一样,都是神之子阳衍。既然同为双子圣女后代,洛基主教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第二个合适的宿主。”
“如果那个女孩成为宿主,罗伊娜会怎样!”
“会被圣都的瓦尔基里杀死,因为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个救世主!”
菲泽斯变回了海姆达尔,他的话语不加任何感情,仿佛一台冰冷机器,深深刺激到了聆听者。诺恩斯感受到身体每一滴血液,都不由自主地向大脑上升,它们涨红了脸颊、暴起青筋,就快要挤爆血管。
他的手臂持续加力,卡住面前遗迹守护者单薄纤细的头颈,稍加推搡就能把自鸣得意的男人送还给蓓露丹迪神。
然而就是这厘米之差,他却始终无法做到。海姆达尔轻松地维系着身体平衡,无论如何推动拉扯,始终靠在长梯边巍然不动。
当诺恩斯稍加放松之际,他的胳膊立刻被反手抓起,一个过肩摔后,重重砸到台阶上,后背疼得直哆嗦。
海姆达尔不费吹灰之力扭转局势,随后拔出守护着银剑指向虚弱无力的对手:“失去獠牙的瓦尔基里,不过是区区凡人,连遗迹守护者都不如。”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洛基在策划什么阴谋?”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跟着我走就是了。如果不配合的话,那只能被抬着走了。”
守护者银剑锋利的剑刃在眼前晃动,再靠近一微日轮,诺恩斯就会破相甚至失去性命。他想释放刚刚从密斯特那里得到的新卢恩符文,可如果轻易暴露力量,恐怕很快会被强大的海姆达尔制服。
为了能逃出布列达布利克堡垒,为了阻止下一次末日黄昏,为了守护希望的星火和珍视的少女,他必须选择隐忍。
“你一定会输的,海姆达尔!”
一口唾沫吐在守护者银剑上,随之遭到剑柄猛烈撞击后,诺恩斯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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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达布利克堡垒最上层阳衍之室,阳衍霍德尔站在窗前,了望乌云密布的巴芬盆地。
往常白月期间,盆地会经历长达十五天炙热高温,别说降雨了,连阴天都很难遇见。如今不正常的自然气候,预示着不详征兆。
时年五十五岁的霍德尔,做了二十载布列达布利克遗迹阳衍。已故格拉兹海姆阳衍巴德尔,是他的孪生兄弟。
“霍德尔大人,海姆达尔求见,他把瓦尔基里带来了。”
遗迹守护长加雷西推开铁门,向侍奉的堡垒主人汇报。霍德尔离开铁窗,看见随守护长进入阳衍之室的年轻人后,表现得颇为不待见。
“没想到堂堂圣都遗迹竟然交给这种不靠谱的年轻人,难怪芬布尔之冬诅咒,十五年来都没能解除。”
面对无情嘲讽,海姆达尔却面带微笑,向桀骜不驯的神之子卑躬屈漆:“最高主教这不是派我前来支援霍德尔大人嘛~只要布列达布利克继续执行计划,不仅圣都可以得到重见阳光,未来芬布尔堡阳衍之位也归您所有。”
由于格拉兹海姆的血红狂吟事件导致阳衍巴德尔死亡,霍德尔对教会和最高主教没有干涉乌尔德殖民军极为不满,口下不留情可以理解。
“哼!那个瓦尔基里带来了吗?”霍德尔对阿谀奉承显得不屑一顾。
“我这就把他背进来。”
“背?”
海姆达尔短暂离开阳衍之室,把处于昏迷的“囚犯”背在肩部带回房间,卸到冰冷黑陨石地板上。胸部和腹部受到外力撞击后,瓦尔基里意识模糊,虚弱地看向房间里三名大人物。
“当初,圣都提出释放他和亚尔薇特时,布列达布利克就断然拒绝过。可圣都坚持己见,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阳衍霍德尔来到“囚犯”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曾经亲手释放的年轻瓦尔基里。后来另一位囚犯亚尔薇特成功脱逃,把整个堡垒弄得颜面尽失。
“这个人还存在利用价值。只要操控他潜入格拉兹海姆,就可以消灭占领首都的叛徒,为阳衍巴德尔报仇。”
海姆达尔为堡垒主人出谋划策,虽然守护长加雷西似乎不赞同这个方案,但阳衍却露出了笑容。
“这个想法正合我意。布列达布利克同意洛基主教提出的合作,集结遗迹守护者精英,向格拉兹海姆发起反攻。如果这家伙能从叛军内部打入,势必事半功倍。”
霍德尔从外套取出一枚罗盘,随着白光泛起,罗盘从圆心处展开成左右两半。他念起咒语,与这件遗迹圣器发生共鸣。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瓦尔基里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加雷西死死压在原地,身体动弹不得。
“不用害怕,几秒钟时间你就会重新快活起来!”霍德尔将罗盘一点点靠近,耳朵可以听见遗迹圣器高速旋转发出的摩擦声。
“放开我,放开我!”
伴随白光照亮整间阳衍之室,瓦尔基里再度失去知觉昏厥过去。布列达布利克的铁窗之外,闪电雷鸣在乌云间若隐若现,狂风呼啸卷起扬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