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诺恩斯,独自居住在光明宫一层角落卧室里。他并没有因此觉得孤单寂寞,能够和双子圣女希芙待在一栋建筑内,这种礼遇即使找遍整颗星球,都找不到第二人。
今天是黑月应许仪式,希芙必须在侍卫亚尔薇特陪同下,参加于罗伊娜大圣堂举办的祭礼活动,通常要到夜晚才会返回芬布尔堡。诺恩斯没有吃晚饭,按照约定,他都会等待希芙回来后再一起吃。
咚咚咚!脚步声回荡在宫殿内,那是希芙只在应许仪式才会穿着的水晶高跟鞋。
听见声响,五岁男孩兴奋地离开卧室,准备迎接阳衍圣女归来。今天比往常结束得更晚,已经接近凌晨时分。
“还没有芙丽嘉的消息吗?”廊道转角传来温柔声线,那是希芙在和别人对话。
诺恩斯立刻躲进暗门,避免被第三者看见。他答应过希芙,绝不能让外人发现自己生活在光明宫中。
“还没有找到...毕竟是银冠格恩达尔劫持了芙丽嘉大人...他不会轻易暴露行踪。”问答问题的声音也很熟悉,她是瓦尔基里亚尔薇特,希芙最信赖的贴身侍卫。
不过诺恩斯还是决定等她们聊完之后再打招呼,似乎正在讨论非常严肃的事情。沉默许久后,廊道才次再度传来希芙的说话声。
“你不觉得...洛基辅理官在撒谎吗?”
“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随便臆测这种事情。况且...教会确实安排了遗迹守护者追查。”
“但教会没有同意英灵殿参与追捕。明明是银冠背叛了信条,却不交给瓦尔基里处理内事。”
“...”
“算了,反正芙丽嘉最终还是会回到亚格拉希尔。她总是这么天真冲动,即便还没有能力去打破命运枷锁。”
“可我担心那个人不这么想,万一...”
“今天到此为止吧!”希芙打断了对话,高跟鞋的清脆脚步声重新响起,“我饿了,想吃点东西,估计那孩子也在房间里等我吧。”
“这么晚了,应该睡了吧。今天的应许仪式比往常拖延了四个小时。”
“也对,五岁男孩很难抵挡住睡意~”温柔笑声嘤嘤入耳。
“希芙大人,您准备继续藏匿这个孩子多久。”亚尔薇特的问题,终止了脚步声,才轻松不久的气氛,仿佛重新紧张起来,“整座芬布尔堡现在都在传,光明宫里有个男孩,而且..,”
希芙有些不开心,少见地抬高声调:“诺恩斯已经不是流民了!既然命运被改变,他就有理由待在遗迹内!”
“但是,即便无印之人也不被允许留在阳衍身边。被教会内务司知道的话,恐怕...”
“如果诺恩斯成为了瓦尔基里,就能以侍卫之名留在这儿了吧!”
“男性想成为瓦尔基里的难度,想必您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吧。水晶棺的试炼根本就...况且恕我直言,他没有成为战士的天赋,即便外表改变了,里层仍旧是流民。强行修改因果不仅帮不了他,反而最终会害了他,令其迷失于自我命运的真伪中。”
一番争论后,廊道恢复了往昔冷寂。这份不寻常的冷寂,令躲在暗门里的男孩如坐针毡。
“也许你是对的,亚尔薇特。”终于希芙开口了,她的声线不再温柔,反倒变得如夜晚光明宫般冷酷,“流民终究是流民。命运不可能被轻易改变,它就是一道枷锁,牢牢束缚在每个人身上!”
“没错,坦然接受命运,有时候往往会活得更自在。”
“既然如此,我会找机会向他解释,然后交给僧卫队送到遗迹外去。”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五岁男孩脆弱的心脏。他夺门而出,逃离自以为能够带来希望的“新家”,漫无目的地奔跑于芬布尔堡偌大前庭中,直到看见那间破旧的草房废墟。
一年前,诺恩斯与希芙相遇在此,一起躲避追兵,由此连结了命运的羁绊。然而今天,男孩却感受到了背叛,他终究无法抵抗命运,并要被最信任的圣女所抛弃。
泪水划过脸颊,诺恩斯抽泣起来,他努力伪装出来的坚强,瞬间溃堤决坝。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要相遇,不要改变命运,直接被卫兵抓走算了。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什么命运的支配者,都是骗人!为什么要给我新名字、新家园、新希望...为什么,希芙大人!?”
抽泣声引起了芬布尔堡卫兵注意,遗迹守护者发现了不该出现在此的男孩。
“你是谁,入侵者吗!?”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