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拿起望远镜看着从山脚下奔腾而过的淮河,宽阔的河面上,不时有一两艘挂着膏『药』旗的炮艇和汽艇隆隆驶过,跟在军艇后面的,是满载着日本从中国掠夺来物资的拖船队。船队犁开白『色』的浪花,从河面上驶过。
淮河对面是凤台县,曾经是富庶的淮河流域现在却是满目疮痍:淮河北岸原本星罗棋布的村庄都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曾经郁郁葱葱的水稻田变成一片淤泥地,原野中随处可见猫狗猪牛等动物的白骨,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有许多人的白骨暴尸荒野。淮河河面上,不时漂过一具具浮尸。
‘都是老蒋造的孽啊!’肖柏心里暗想。
花园口决堤事件,死难百姓高达八十九万人!因饥荒、瘟疫造成的死亡高达三百万人以上!黄河水涌入淮河,淮河和洪泽湖沿岸变成了一片汪洋,黄水所过之处房屋倒塌,良田被淹。
蒋介石下令炸毁黄河大堤,在黄河改道的八年间,加上蒋介石抓壮丁,汤恩伯祸害河南等事件中,死在国民『政府』手中的中国人超过一千四百万,超过了直接死于日本帝国主义屠杀的中国人总数!
过了淮河之后,独立旅要过的还有黄泛区,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目前肖柏首先要想办法渡过淮河。
原本肖柏指望征集大山村和魏台孜渔民的渔船过河,可是他观察了一番,这两个村庄的渔船很少,加起来只有十五艘小船,以一艘船可以运载二十人来说,一次只能三百人过河,一个独立旅要全部过河,要来回二十次!
“来回二十次,还能不被鬼子发现,那就是一件怪事了!”肖柏放下望远镜对边上的李振华说。
“旅长,看样子我们只能自己扎一批竹排和木排过河。”李振华点点头。
“对,我们不征用村民们的渔船,这样也不会导致将来鬼子报复杀害村民!”肖柏说道。抗战中,中国百姓已经是太苦了,肖柏不愿意再给他们增添灾难。
夜间渡河过于危险,他军队中很多人不会游泳。因此,肖柏决定在白天渡河。可是白天渡河容易被日军巡逻艇和炮艇发现。
即使是晚上渡河,也难保日本人的艇队会不会在夜间巡逻!
对面的凤台县有一个码头,从淮南道凤台之间巡逻的一部分日军汽艇平时就停泊在那个码头上。想要进行大规模渡河行动,有必要消灭那个码头的日军,以免被日军巡逻艇发现从而酿成一场大难!
凤台县码头在河对岸,要游泳渡过三百多米宽的河面,对于肖柏和那些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的特种兵战士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
其余的战士留在山上扎木排和竹排,肖柏带上特种兵战士在四处开始侦察,准备在凌晨袭击日军巡逻艇队,以保障白天部队可以渡河。
经过一个白天的侦察,肖柏发现日军在凤台县一共有六艘汽艇和两艘炮艇,每艘汽艇上都有两挺八九式重机枪;炮艇的吨位比汽艇大,上面装备有两门37毫米速『射』炮和两挺八九式重机枪。
“看样子,日军艇队大约等于一个中队的编制,有一百多人,他们的艇队就在凤台县,我们绝对不能开枪!”肖柏对范青说。
就在肖柏他们安排渡河计划的时候,日军第58步兵联队联队长仓森公任大佐已经到达了东淝河公路大桥边的兵营。
堀内少佐面向东方跪在地上,手里握住佐官刀,他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指挥刀,过了许久,他终于扬起指挥刀向自己的肚子戳去。
“八嘎!”只听到一声怒吼,堀内少佐手中的指挥刀被人打落在地。
只见闯进来的正是仓森公任:“你这个想要以死来逃避责任的懦夫!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等你把那些该死的支那人绳之以法,你再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大佐阁下,我,我连那些支那人都没有找到,就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帝国勇士,我有愧于天皇陛下的栽培啊!”
仓森公任的仁丹胡动了一下:“刚才我看过那些牺牲勇士的遗体了!在兵营内牺牲的一百七十名勇士都是一个人所为!能有这样本事的人,在支那人中恐怕没有几个!我很怀疑,一定是那个叫肖柏的支那人所为!”
“什么?”堀内少佐差点跳了起来,“那个肖柏怎么到我这里了?”
“对!还有几名帝国勇士头上有枪伤,可是附近的人却没有听到枪声!这个手段,和几个月前在安庆所发生的一模一样!”
“大佐阁下,那个肖柏来我这里想要干嘛?”
“我还不知道他的用意!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此人目前肯定会在寿县以北的山区里面活动!”仓森公任冷笑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