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向前推进,死伤越惨重。日军原本高昂的士气,一下就被惨重的死伤打击得低落下去。因为他们在同一群看不见的敌人作战。对手可以随时向他们开枪,而他们连对手躲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更令人沮丧的是,不时还有一两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拉着尖锐的呼啸声砸下来,落在人群中飞溅起一阵血雨肉末。
迫击炮打得很准,就好像在日本人附近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给后面的迫击炮阵地汇报情况一样。事实上确实就是如此,在废墟中,破烂的房子中,都有中国的炮兵观察员。他们把情况通过电话线,向后面汇报。随后,炮兵就把炮弹准确砸在日本人头顶。当日本人发现了这一情况,炮兵观察员立即收起电话机,把电话线埋进瓦砾堆下面,然后背着电话机撤离了他们的观察哨,留下狙击手来收拾敌人。
日本人靠近了,不但没有逮住炮兵观察员,反而有几个人挨了冷枪,还有人碰上*。死伤了十多人,只找到几枚滚烫的子弹壳。
“八嘎!支那人狡猾大大滴!”日军大队长吼了起来。
后续的日军也推进到城内。
这时候,迎接日本人的是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机枪火力点。几十道猩红『色』的弹痕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笼罩在日本人的头顶。还不时有几枚迫击炮炮弹,落在这张死亡火网的中央,掀起一团团血雨腥风。大街拐角处,甚至还冒出了一辆轻型坦克,对那些被火力压制在街头的日本人一顿猛烈扫『射』,随后扬长而去。
日军炮兵观察员,在第一时间就被狙击手击毙,结果导致日本人在五分钟内都无法呼叫炮火支援。等到一名日军军官抓起电台话筒的时候,又被一颗子弹夺去『性』命。
等到日本人终于盼来炮火轰击的时候,对面的枪声已经平息下来,中国军队主动放弃了那些不结实的阵地,撤到安全位置。
日军改变了战术,由快速推进,变成让坦克在前头抵挡子弹,后面跟着步兵,再后面跟上机枪手和掷弹筒手,最后跟上推进的步兵炮,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推进。每发现一栋可疑的建筑物,都要先用一通炮火轰击,再向前推进。
敌变我也变,日军改变了战术,中国军队就采取火力强袭的办法。
炮兵观察员呼叫后面藏在楼房中的炮火轰击日军坦克,各制高点上的轻重机枪,居高临下向街头的日本人猛烈扫『射』,步枪手从各个单兵工事中冒出来,一排排子弹犹如炸开窝的马蜂一样席卷向敌人。同时,还有众多手里端着*,腰间挂着*的*手,借助着废墟的掩护,向日军发起反冲锋。
*手猫着腰,沿着被炸得只剩下一半的残垣断壁,向日本人靠近。当他们出现在日军侧翼大约五十米距离的时候,才突然冒出头来,用手中的*,向近在咫尺的敌人一阵猛烈扫『射』。
“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就像镰刀收割稻谷一样,一片片撂倒敌人。
*手又投出*,借助着烟幕的掩护,冲到距离敌人四十米处,一排排冒着青烟的*飞向敌群,炸得那些被火力压制在地上的敌人血肉横飞。
自然,*手也遭到日军火力打击,不少人倒在血泊中。
火力拦截加上反冲锋,中国军队不仅挡住了日军的疯狂进攻,而且把日本人又赶出六百米之外。这六百米,可是日军耗费了大量炮弹,丢下三百多条人命才换来的六百米,现在被中国军队一个反冲锋打了回去。
长沙城的激战变成了胶着状态,日军进攻暂时受到了迟滞。
芷江机场,一架美军c-47运输机从天而降,落在机场上。飞机在跑道上减速后,缓缓从滑行道滑行到停机坪上。飞机刚刚停稳,何应钦和刘峙等人就迎了上前。
机舱门打开,舷梯推了上前。
一身戎装的薛岳从舱门内走出。
“伯陵兄,您可来了啊!”刘峙连忙迎了上前。
薛岳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峙:“经扶兄,听说您身体不适,校长希望您尽快回重庆好好修身养息。这里的事务,就全权交给我好了!”
说完,薛岳又转头,向何应钦敬了个礼:“敬公,您是陆军司令长官,这里的战区指挥,委员长已经授权给我伯陵,何长官,委员长让您回重庆,有要事商议。”
何应钦知道蒋介石要把自己调回重庆,他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无能为力,于是走上前,握住薛岳的手:“伯陵啊,我敬之感谢委员长,这里就全权委托你了!”
薛岳抵达芷江,接替了何应钦和刘峙之后,他立即让人向长沙城发报。
得知日军已经包围住了长沙城的情况,薛岳下令,让留在芷江的五个军一共十二万人,全部出击,向长沙方向增援。他打算,让大军渡江迂回日军兵力薄弱的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