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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给你唱摇篮曲?”楚铮见媳妇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安静不下来,不由得凑到她耳畔,打趣道。
“不要!”韩子禾对于楚大队长的摇篮曲,表示敬谢不敏,“你每次给我唱摇篮曲,都把我唱得精神抖擞,瞌睡虫都叫你给吓跑了!”
“哪有这么夸张!”楚铮好笑的看着媳妇儿嫌弃的皱起小鼻子,她那娇俏的小模样儿,让楚铮看得爱不释手,简直几辈子都看不够。
“既然不想听我唱摇篮曲,又睡不着……要不……要不,咱俩聊聊天儿吧?”楚铮侧起身,支起手肘杵在床垫上,支撑着头,引导着话题的方向。
“你说,我听。”韩子禾这会儿不想说话,生怕开口多了,就会把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说出来的话直接吐噜出来。
“那也成……让我想想,我说点儿什么。”楚铮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媳妇儿心有灵犀,竟然脑子里蹦出当初昏迷时的梦境来。
那梦境,自他醒后,便将大半的内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唯一几个特别的镜头留在了他记忆深处,也都安静蛰伏,鲜少能够记起。
这会儿,不知怎地,他记忆深处关于那场梦境的画面,不请便出,让他的心跳,在那一瞬,砰砰砰地,跳动得格外缓慢有力。
“媳妇儿……要不,要不我给你讲讲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做的梦,怎么样?”楚铮迟疑片刻,咬紧牙根,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哦?还做梦了?”韩子禾的兴趣被挑了起来。
她立刻翻身,侧躺着看向楚铮,和他面对面的对视着,好奇地问:“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说过是做梦呢!只不过,我当时没太注意,不成想,那梦到现在你都没有忘记,想必是不一般的!”
“一般不一般,我也不清楚,只是记得些零星片段而已。”楚铮笑着点点她那小鼻子,“不过,梦里的故事却很好玩儿。”
“那你说来我听听?”韩子禾挑眉,看他。
“媳妇儿,你知道吗?我当时做梦,梦到你了。”
楚铮这话,让韩子禾的心,猛地一跳。
“或者……可以说,我的梦里面,全都是你的故事。”楚铮笑看着媳妇儿。
而韩子禾,却让他的话,将内心弄得七上八下,莫名的有点儿紧张:“关于我的故事?”
“嗯!”楚铮点点头,笑道,“是关于我媳妇儿你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你在一个名叫‘地球’上生活的故事!”
“噔!”韩子禾的心,在他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高高地跳起来。有一瞬间,它几乎都要跳到她的嗓子眼儿上了。
“你说什么?”她攥紧了拳头,追问道。
“……”楚铮搂着媳妇儿的胳膊,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媳妇儿反应的一样,他手掌下抚摸摩挲的肌肉,她的心跳,她都反应,都显示出,他那场梦境对她的影响。
按道理说,这种影响,应该是不存在的,除非……
除非,她当真知道“地球”那么个世界!
想到这里,楚铮的眸色缓缓变深。
“我说,我梦见你生活在一个叫作‘地球’的世界呢!”楚铮在心里深深地吸一口气,语气轻快道,“在那里,你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军人……不一般的军人。”
后面儿那句话,虽然是补充的,但却是他有感而发。
虽然对于那个世界里没有他这么个人这件事儿,有点儿难以释怀感,可他不得不承认,那里的媳妇儿,精彩的像一枚散发耀眼光芒的珍宝,虽然耀目,却让他难以转开视线,让他挪不开眼。
“只可惜,那个世界里,只有一个你,都没有我自己。”楚铮嘟起嘴,佯作不满的哼一哼,搂在媳妇儿身上的手,不自然地收紧力度,像是害怕一松手就扑空一般。
“是么。”韩子禾觉得周身有点儿发冷,她有些恍然的喃喃,“那个世界里没有你,那里的我应该也是单身未嫁吧?”
“诶!还真是呢!”楚铮闻言,眼眸一亮。
是啊!那名叫“地球”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但他的她,一直等梦结束,她还云英未嫁呢!
想到梦的最后,他忽然感到心猛地一缩,旋即,便想起了让他清醒的“关键”。
想起那好像会迎面扑来的巨大热浪,楚铮心里就是一阵阵痉挛一样的酸痛。
虽然知道是梦境,可是,他自认还是难以接受那一声巨响之后的重归于无。
“媳妇儿……”楚铮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可以听到哽咽之意。
“怎么了?”韩子禾愣了回神儿,这才反应过来,楚铮的情绪似乎有点儿难过。
“我……我在梦里,梦到了你和对阵廿十多载的敌人,同归于尽了。”提起那个场景,虽然画面感已经基本消失,虽然当时梦境里的他那种撕心裂肺之痛也不复当初的浓烈,但是,那种钻心的伤痛和无力感,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难以释怀。
“你是说……”楚铮的声音,在韩子禾听起来,渐渐飘渺。
可他对于梦境结尾的场景的叙述,让韩子禾的心不仅凛然起来——他怎么会做这种梦?梦境有这么真实么?梦境可以漫长到像过一生一样么?
对于梦境,她所有的了解,无非是对心理学方面的研究,以及用来.刑.讯.特别犯人的手段。
可就她掌握的理解,楚铮昏迷期间,那种特别的梦境,很奇特,就当真像是在看放映片一般,至少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媳妇儿,你在我身边儿,真好!”楚铮在她胡乱琢磨之际,一把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庆幸之意。
“傻瓜!”韩子禾动了动双唇,到底没多说话,只是特别随和特别温顺的将头倚靠在楚铮的肩窝,缓缓地闭上眼睛,将意识放空,不想多想。
……
楚铮感觉到自家媳妇儿的呼吸渐渐绵长,抬起胳膊看看手腕上的腕表,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才,和媳妇儿提及之前的梦境时,不知怎地,竟然让他生生生出一身湿汗。
这会儿媳妇儿彻底睡熟了,他一直揪起来不知干怎么拿放的心,也跟着安稳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