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君蔺兮也没有想到苏染这一走就是六年，六年里他好几次觉得自己就快要找到她了，可每每都失望而归，六年里多少次的失望却丝毫没让他放弃，那个时候的君蔺兮可能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坚持做什么。

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现在也有些恍惚，唯一还记得的一点是，他是想她的，无法克制得想她，想她想到骨头都透着疼，想她能突然立刻出现在面前，笑着说：“我逗你呢，哥哥。”那时候混乱的记忆中唯一的慰藉只有苏染。

放不下的是她，得不到的是她，想不通的还是她……所有都是她。

他从来没想过要是一辈子都不能找到她会怎么样，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那就下辈子再找好了，下辈子找不到下下辈子继续找，直到能找到这个人为止。

现在想来自己原来的那些坚持其实也就是一句话，他爱她啊。

“我爱你啊。”君蔺兮在苏染掌心吻了下。

君蔺兮的话让苏染错愕，她没想到他就这样对着她告白，他眼中的深情仿佛随时随地就能将她拉入深渊，会将她埋葬，里面藏着的可能有黑暗，但是基本上几乎都是暖。

她张了张嘴，想要去回应，可张了下嘴，却没能说出话来，苏染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爱君蔺兮吗？

她是爱的，很爱，在自己懂得爱情这个词的时候，它一直都是属于这一个人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曾经一度想要放弃还是现在已经得到，它都是属于这一个人，可她突然回应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君蔺兮也没想让苏染回答，他脑子里还有回忆，回忆着那段不是很美好的时候，他伸手按住苏染的后脑勺，将她额头挨着自己的额头，“我小时候觉得自己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后悔的事情就是你。”

在苏染没在的那么多年里，他总是想，如果自己当时早点醒来是不是这个人就不会走，如果自己当天没有喝酒是不是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怎么怎么样，而时间上最难的就是没有如果。

苏染看着此刻的君蔺兮，她觉得心很疼，他说一句话就让她心更疼一分，这些按理来说都是她想听的话，可是听到他这样说，自己没有丝毫的开心。

苏染想可是还是因为这个人是君蔺兮吧，在她心目中的君蔺兮是不会说出后悔两个字的，他一直在最亮最远的地方，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而自己只能跟在后面，可能如何也赶不上，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还是没有赶上，而是他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等自己，还向自己伸出手，她走近才发现，这个自己一直觉得无数不能的人其实身上也已经带上了不少的伤，他一直走在前面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伤。

苏染鼻酸，眼眶也是热热的，她额头在君蔺兮额头上蹭蹭，“我不要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