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客眉毛一竖,神情异常激动,“要爷我去问那个掉进钱眼里的人??你可知他一条消息要敛财多少吗?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啊!都够我喝一个月的花酒了!打死不去!”
“打不死呢?”宋雨蝶鄙夷加斜视,声名远播的江洋大盗,日进千金于囊中,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富裕到了何程度,就单单他这一身独一无二的衣袍都是价值上万两。
据说,他一双足够老百姓一年开销的鞋子,穿一天就扔,只因为它沾了尘土,这么花钱大手大脚视钱财如粪土的人,现在居然计较那点不够他塞牙缝的银子,花钱买条消息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燕南客沿窗斜望,对面屋顶上已经没有了那红衣妖孽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打不死的话…那小爷我就亲自闯一闯宸王府,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般阵法云集,举步艰难!”
越刺激他就越喜欢!
“你懂得破阵?”宸王府有没有阵法她最清楚不过了,当初派了二十个暗卫翻墙而入,刚刚进去隐没最后一片衣角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待后援的人飞身从上往下看时,进入里面的人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了。
什么都不剩!
而墙下的草地依旧青,平坦无脚印,小道旁的树依旧绿,枝头昂扬,没有血迹,安安静静,什么动荡也没有。
杀人于无形,这才是宸王殿下布阵的厉害之处。
“不懂!”燕南客摇头,随后又信誓旦旦补充道,“但是我跑得快!”他对自己的绝顶轻功那是相当有信心的。
“提醒一下,一味的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是要吃亏的。”他恐怕还没有和宸王交过手,所以才会如此自大,到时一朝祸中起,偷再多的银子都没那个命花!
纵然被宋雨蝶暗讽,但燕南客丝毫不在意,靠着窗抖着腿,一副闲闲的自在模样,“没事,吃亏是福,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
“是吗?”宋雨蝶星眸微眯,用打量的眼神看着瞬间变回原样貌的燕南客,这人的品性果真和传闻说的一模一样,他可以在认真和开玩笑之间来回切换,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清他的内心想法。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说的或许就是这一类人物。
燕南客伸手一抓,一杯茶落入手中,似乎很有经验的回道:“当然,爷我看遍大千世界,终于悟出一个大道理,为人处世,一定要主动吃亏,才能少一点被动吃亏。”
宋雨蝶绕步走到梳妆台,旁若无人的梳着头发,“既然主动吃亏如此之好,那就请‘燕大侠’多吃点,或许以后有更多的福气颐养天年。”
“那是必须的!”身后又传来燕南客无比中肯的语调,这让她有些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依旧打蛇随棒上,没有一点反击的意思。
见宋雨蝶没有再搭话,燕南客笑了,露出的八颗白牙映称着对面的烛火,如果忽略掉他脸上那抹猥琐的话,倒是一个俊朗非凡的美男子。
“呼呼~”风猛的从窗外刮过,房内安静了,但楼下大街上却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热闹不已。
燕南客侧身欲要举杯邀明月,感叹一声,“深秋已至,东晋还是东晋,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金盆洗手,‘卸甲归田’,每当夜幕来临,手就特别的痒,甚是怀念那采花盗宝的日子。”
“哦~那为何昨日还有你的通缉令出现?”他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可信度有多大?
燕南客转着杯子,眼都不抬一下,“那盐商李越库房没几件值钱的东西,顶多有几十箱面额还算入眼的银票,几百箱色泽一般的珍珠翡翠,爷我都懒得看,这次,估计又是哪个江湖小辈以爷的名义去偷盗罢了。”
“那你怎么看?”任谁都不喜欢被黑锅,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难道他不计较?不把借他名义去偷盗的人大卸八块泄愤?
“我觉得甚好!”他摸着下巴,满意点头。
“…”宋雨蝶更加无话可说,何曾几时,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居然如此难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