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被他开的慢,可是即便再慢,一个小时也足以开到了,顾萧言把车停在车库,却迟迟没有动身。他手指间的烟头发出时隐时现的光芒,如果他真的认错了人,怎么办?徐伽知道么撄?
如果她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又该怎么办?
男人屈指弹了烟灰,半截香烟被他扔在了地上,男人转身进了屋,从客厅方向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他走了过去,电视还开着,徐伽光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盘水果在吃,见他进来,也只是轻飘飘的问道,“回来了…”
卸过妆的脸越发素净,目光专心的看着电视,都没有移动一下。
顾萧言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脱了外套挂在一旁,旋即坐在了她身侧的位置和她一起看着电视。这个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徐伽,你知道我找一个女人很多年吧。”顾萧言的声音忽然间响起,在这吵闹的电视声中徐伽吃水果的动作一下子停止。
“嗯,知道啊。”徐伽扯了张纸巾,尴尬的擦着嘴角,心里却腹诽不已,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事情。
在徐家能看到什么,之前那个东西已经被她好好的锁了起来,他什么也不会看到的。
女人侧目望着他的脸,努力克制在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对劲的感觉,声音平淡如常,“怎么了?”
“今晚我去了徐家,见到了一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得事情。”顾萧言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淡如常,看不到的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闻言,徐伽的头低了低,若无其事,“我家还有能入得了你眼睛的东西?哈哈哈,好奇怪。偿”
这一声干笑,彻底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顾萧言是什么人,吃穿用从小便是最好的,又怎么会在意她家里的那些东西,男人眸光直直的看着她,那么幽然深远,像胜券在握,就等着她缴械投降。
婚后,顾萧言对待她的态度始终保持温柔倦怠,他想跟她有一个至少是快乐婚姻的开始,什么方悦心,霍曼臣,霍黎苍,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人他都可以不介意,若这条手链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说谎?半晌,他都没有开口回答,一片平静。
徐伽的唇动了动,难以启齿,“我…”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她的丈夫,又变成以前那个人。
男人的身影陡然站起,阴影压在她身上,声音凉凉,“我去洗澡。”
小女人怔了怔,像没反应过来一般,低低的道,“哦…”
嗯,还真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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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已是深夜时分,顾萧言迟迟都没有出来,即便泡在浴缸里,目光却也没有离开手腕处半分。
凌晨过后,顾萧言这才从浴室走了出来,卧室里漆黑一片,只有那个女人的呼吸声时隐时现,他摸黑躺在了她身侧,掀被子的动作有点大,掀起了一股冷风,等了等,她却一动也不动。
一股怒意在男人胸膛里升起,无处发泄,连续着翻来覆去的改变睡姿,都未能让他安静下来,顾萧言把身旁人揽在了怀里,女人身上的味道传了过来,这才让他觉得安静一点。
顿时,顾萧言觉得可笑至极,她不在的时候,每一夜他都能自己安枕好眠,可是这才结婚没多久,他已经没法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
本想闭着眼睛装睡,这事就能混过去,谁知道这男人的手却越发过分起来,徐伽轻声哼了下,模糊不清的问道,“睡不着?”
问这话时,心里心虚的很,可说出的声音怎么也得装作刚刚被吵醒。
女人都是演技派。
顾萧言就在徐伽身后,环着她的腰,手腕上的那一串却消失了踪影,即便是冬天的睡衣较厚,可仍抵不住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身后男人的情绪好像很不好,只是抱着她,也不说话,也没有想要亲热的意思。
顾萧言的拥抱太暖,她的倦意袭来,才听到身后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小伽,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那得看是哪一种欺骗了。”不知道为什么,徐伽总觉得这个问题是一个陷阱。
旋即,身后男人嘴角勾起了薄笑,“欺骗就是欺骗,还分什么好的坏的,小伽,你有骗过我么?”
”没有。”想都没有想,答案脱口而出。
可是说完没多久,她便后悔了。
身后男人凉凉的笑,怪瘆人的。
他说,“徐伽,骗没骗过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以我的感受为算,每个人做事做决定自然会有各自的理由,只不过欺骗本身就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砰——”
顾萧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连门都被摔得响,徐伽皱了皱眉,以他的感受为算…那么那件事情应该算是故意隐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