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就这样静了下来,如筝筝古琴袅袅余音之后,留下一片无边的清静。静静的蓝幕上,疏疏密密的星,纤纤细细的月,四围无边的空静。
疏疏淡淡的树影,整整齐齐的房子,幽幽长长的小道,费神修习了一天,能够有这么一点时间,闲闲的看一天静蓝,簌和感觉心怡意适。
在兰园一个静极了的角落,簌和随地而坐。是时,树只有形状,淡淡意意,一路上幽幽静静,清清愉愉。她很享受这种一种浮嚣渐去的静,静之后而能惬然,后又能去红尘中笑。
每每这种时候,她总能想起故去的爹娘,不知道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再见面。
“大胖和,你看我给我带什么来了?”当然,也偶尔会有一个聒噪的人会打破这份静谧。
“什么呀?”
“荷叶烧鸡。”钱焕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片裹着荷叶的童子鸡,“想不想吃,我特意撒了孜然,正符合你的胃口。”
“你会这么好心?”簌和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这不是看你晚饭吃的少吗,特意从厨房偷出来的,你快吃吧,别让毓姨看到,不然我得被骂死。”钱焕把烧鸡塞到簌和手里,装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吃完以后,骨头什么的你自己处理好,可别赖在我身上。”
“知道了。”簌和开心的剥开荷叶,烧鸡的香味瞬间溢了出来,她掰了一只鸡腿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真的……好香!“你以后不许说我胖,我胖还不是因为你每天都给我偷吃的,一点一点把我喂胖了。”
“哇,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偷烧鸡给你吃,你竟然……”钱焕被气的无语凝噎,一把抢过簌和手中的鸡腿,一口咬了下去,“我晚饭还没吃饱呢,光顾着给你吃了,都没顾上自己。”
“我的鸡腿……钱焕,我觉得我们的友谊走到尽头了。”簌和盯着钱焕手里的鸡腿,咽了口口水,然后把另外一只鸡腿掰了下来,连忙塞进嘴里,生怕被钱焕抢走。
“你确定吗,要是没我,你连烧鸡都吃不上。”钱焕不屑地看着她,“你这么笨手笨脚的,给你一只活鸡你都不会处理,再说了,烧鸡得用火符点火,你会吗你!”
“我不会用火符,我可以用火柴!谁怕谁!”簌和硬是跟他杠上了,气势上是丝毫不输的,“再说了,我烧鸡已经吃腻了,你明天给我带烧鸭或者烧鹅,不然我就跟钱焰哥告你的状。”
“明明是我的亲生哥哥,怎么就处处向着你了,真伤心。”钱焕叹了口气,眉头皱的跟苦瓜一样,“他这会儿怕是又在弹古琴了,你知不知道,你给他那本琴谱是西周时期的谱子了,跟现在的曲谱差别很大的,我哥他为了能弹好,一整个下午都在屋里,一步都没出来过,簌和,你说我哥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喜欢我是他有眼光啊,哪像你,天天惹我生气,你得学学你哥,多有男子气概。”簌和吃的满嘴是油,说话也含糊不清。
“哟,怎么,簌和难道喜欢我哥啊?”钱焕打趣道,“那你可轮不到了,以前在北墨山庄,追我哥的名门闺秀可是能排到京城,我哥随便吹一曲笛子,那个女孩不拜倒在他的青衫之下,你看你,相貌不出众,才华不出众,品行嘛马马虎虎,我哥一定看不上你。”
“看不上就看不上,谁说我喜欢他啊。”簌和回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她别过头去,不再理会钱焕。
“好好好,我开玩笑啦,怎么就生气了。”钱焕尴尬地杵在原地,拿指尖戳了一下簌和的背,一脸乖巧地看着簌和,“我哥有什么好的,我喜欢你就行了,簌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会不喜欢啊!”
“你讨厌死了,我要回房间了。”簌和摆摆手,把吃完的骨头用荷叶一包,往钱焕怀里一扔,掉头就一蹦一跳地跑回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