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栎玥,”东野阙唤了她一声,眼神示意她别说话,“伯颜,既然你把簌和身前的经历都跟我说了一遍,那我也且当这是真的,毕竟这儿只有你是当事人,我们都没法查证这些经历的真实性,我既然愿意留下来,那你剩下的半截血书,可以交给我了吧?”
“别急,等她出去了,我都会交给你的。”伯颜慢悠悠地说着,他的语气,他的神态,都完全不是梦境中在兰园时的他了。
郝栎玥迟疑地看着他,虽然气愤,但还是保持着理智,问了他一句:
“伯颜,我是簌和的今生,你敢向我保证,你所说的一切,都没有骗我吗?”
伯颜没有说话,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郝栎玥点点头,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既然是我走,那我跟东野阙告个别。”
伯颜默许了,起身往边上走了走,给他们留出了安全的空间。
“你相信他的话吗?”郝栎玥直截了当地问,她盯着东野阙的眼睛,想找到她要的答案,“他留下你,要做什么啊?”
“他说的话我并不相信,”东野阙顿住,轻笑了一声,“可是不信他,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郝栎玥一把抱住了东野阙,带着些许哭腔地低吟着,“你不可以留下来的,这宅子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要是留下来,可能以后都出不来了。”
“你不用担心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能平安地出去。”东野阙像看孩子似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儿,“郝栎玥,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在簌和身边那么长时间,跟她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生死,你说她有没有对我心动过一瞬间?”
“……”
“哈哈哈,是不是吓到你了?”东野阙伸手揉了揉郝栎玥的头发,就算过了百年,这双清澈的眸子,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吧,别介怀。”
“她心动过,东野阙,其实簌和后来是喜欢过你的。”郝栎玥浅笑着,东野阙看呆了,这个笑容,跟曾经的簌和一模一样。
东野阙,你真傻。
如果簌和心里没有你的话,她就不会在得知你陪徐兰心跳崖以后那么难过,她整夜地做着噩梦,她的担惊受怕,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只是因为,她怕你担心罢了。
从她身边的人接连死去开始,她就学会了坚强,用最坚硬的外壳裹住里面脆弱的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善于表达,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她深知东野阙为她做的一切,哪怕是杀了钱焕这样不可原谅的事,她都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原谅。
她这一生,唯一没有原谅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