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做势要进里屋拿吃食,花娘子不好意思的抱着酒坛就跑回了家。
黄铮本意也没想真给花娘子取吃食,只是以此来冲淡花娘子的愧疚罢了。
目送走了花娘子瘦削的背影,黄铮将眼色转向了黄天霸,看得黄天霸脸色一红,随即将铁匠炉子架了起来,佯装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黄铮轻叹了口气,从花娘子嘴里,她听出了些隐秘的味道,金疮药,并不是自己让给的,再加上取女儿红一事,黄铮可以笃定,这些都是黄天霸的自做主张,黄铮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所以才让花娘子抱走酒坛子。
若是换做黄铮,早就在挨饿的时候把酒换成银子、包子顶饿;更不会将酒送给花娘子,让她回家宠着、惯着她行尸走肉似的相公,任他吃酒撒酒疯。
黄天霸脸皮子薄,心肠儿软,黄铮也不好再深说些什么。
花娘子将酒坛子抱回了屋,偷偷隐藏在柴禾垛下边,还没盖好柴禾,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后背。
花娘子吓得猛一回头,看到了花相公那双幽深幽深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地上的酒坛,花娘子扑上去想再隐藏,花相公颤抖的手将灵活的先到一步,打开泥封的盖子,深深的嗅着浓浓的酒香。
花相公呷了一口酒,很是满意的咂巴咂巴嘴,啧啧叹道:“咋不早给我喝这纯正的女儿红,喝什么劳升子糙米酿.......”
似觉得轻啜不过瘾,干脆抱起坛子,对着嘴巴一顿猛灌,咕咚咚咕咚咚几声,半坛子酒竟喝掉了一半,花相公的脸色也如云霞般的胀红胀红了。
咂巴咂巴两下嘴,脑袋顿时有些晕沉,看着一脸失望的花娘子,花相公突然想起一事来,怒责道:“这女儿红是中上等酒,没个三五两买不了一坛,说,你的酒钱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养汉了,你说!!!”
花相公的手紧紧扣住花娘子的脖颈儿,害得花娘子显些被掐没了气儿。
花娘子双手紧紧支住花相公的手臂,喉咙得到了缓解,忙解释道:“相公,这是黄家黄铮的送嫁酒,她娘跟别人跑了,所以不要这酒,本想倒扔的,是我哀求着要回来的。”
花相公将信将疑的松了手,黄铮娘当年离家出走的事,村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黄铮出于恨意不要这送嫁酒,也是情有可源。
花相公终于松开了手,花娘子吓得缩在了柴禾垛一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花相公的眼睛,突然逗留在了花娘子的怀中、那抹白色的男人的汗巾上,颤抖的身子,终于拼了力,如虎般的扑向花娘子,只是力不从心,还未扑倒,自己先像一只没骨头的软虫,摊倒在了花娘子的面前,花娘子眼底的怜悯,更加触动了花相公心底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