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子抱着小花儿回屋,因身上有伤,迈过门槛时,身子偏了一下,绊了门槛一跤,虽然及时补救,小花儿的头仍不小心撞上了门框上,发出了“咣”的一声声响,一听就被磕得不轻。
小花儿的额头顿时被磕起了婴儿拳头大的大包,紫红紫红的,光是看着就感同身受的疼,小花只几个月的孩子,被不小心磕成这样,自然更加的疼。
花娘子忙按住了小花儿额头上的包,无比心疼道:“花儿,娘错了,是娘不好。娘不是故意的,娘揉揉就不疼了啊......”
并没有听到小花儿嚎啕大哭,花娘子惊慌的拈起小花儿的小下巴,急切的摇晃道:“花儿?花儿?你醒醒?”
怎样摇也没有摇醒,花娘子登时慌了神,忙伸手去推花相公,花相公睁了睁惺忪的眼睛,听了花娘子的哭诉,不知是在醉梦中,还是根本就是充满恨意,嘴里迷迷糊糊的诅咒了一句:“要死一边死去,别叫我......”
花娘子急得眼睛腥红,无可奈何的跑向四房,敲门的声音堪比惊雷。
花婆子气恼的推开正房房门,对着还在敲厢房门的花娘子破口大骂道:“柳叶梅,你个搅家不贤的!好不容易赔钱货半夜不不嚎丧了,你又作啥妖?皮子紧了是不是?”
花娘子放弃了敲四房门,抱着小花儿奔着花婆子的正房而来,一脸急切道:“娘,你快看看,花儿这是咋的了?就被磕了一下,咋干叫不醒呢?”
花婆子伸出手指,探了探小花儿鼻翼,皱起了眉头道:“这死丫头这几天一直不就是睡得沉吗?有气儿呢!死不了!!!”
“可是......”花娘子还要说什么,花婆子已经不耐烦的回了屋道:“就你事儿多,哭多了说身子骨不好;不哭吧又说断气儿了!怪谁?还不是你自己不好好抱紧了磕着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
“咣”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完全不理会花娘子了。
花娘子重新回到四房门前,采莲已经开了门,有些不耐烦道:“三嫂,穷人家的孩子,磕着碰着是常事,哪有那么娇气?小花儿这几日睡得就沉,说不定明早就醒了。”
花娘子一把扯住转身要回屋的四弟妹,手足无措问道:“四弟妹,这几日小花儿睡得就沉,她,会不会有啥毛病了?不会、不会再......”
花娘子顿时哽咽了,不敢往下想,不敢往下说,眼睛红得如同渗了血。
采莲登时撂了脸色,忿忿不平的甩开了花娘子的手,怒嗔道道:“柳叶梅,你啥意思?我帮你看孩子,腰都快累折了,你竟然说孩子在我手里得了毛病?你安的是啥心,以后自己看孩子吧,别送到我眼巴前......”
“啪”的一声,四房的门也被关上了。
昏暗的院子里,清亮的月亮余辉里,只徒留花娘子一道幽长的黑影,抱着一个无知无觉的娃子。
花娘子矗立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抱着小花儿就跑向了黄家,那里,住着目前竹香村中唯一能找得到的郎中---林录。
......
而此时的黄家,也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
为了省灯油钱,黄天霸和黄锢在夜色刚开始暗淡的时候,便早早躺下来休息了。
萧毅入乡随俗,作息时间几乎与黄家父子一致,只是迟迟睡不着,两眼望着房梁,以及房梁上悬挂的装吃食的竹节筐子,半天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