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铮问起刚刚之事,杨休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黄铮的眼睛。
杨休的双臂一紧,将黄铮彻底的圈在怀中,脑袋有些疲累的倚在黄铮的肩膀,嘴巴刚好附在黄铮的耳边,低声呢喃道:“丫头,花老三后脑勺儿上的伤口,不是山上流匪刺的,是我上岸后给补刺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黄铮的身子凝滞了一下,随即又松软了下来,无奈的轻声答道:“我猜到了,不仅伤口是假的,就连花相公临死前拼命护着小花儿的说词也是假的,他当时并不是心疼小花儿,只是人溺水的自然反应罢了,只因为你是你,所以他们才不敢叫真求实,我懂,只会感激你,更不会怪你。”
花老三的尸体被杨休拖上岸时,黄铮就有所狐疑,如果花老三真如杨休所说,是在落河前被匪徒刺死的,伤口被河水泡久了,会泡白泡胀,血色也会变淡,不可能像刚刚上岸那般,血流如柱,悚目惊心。
听杨休如此坦白的承认,黄铮虽然惊诧,但却可以理解,若是换做是她,也会如此做。
因为不将此罪名扣在流匪身上,花娘子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在这个人命卑贱、特别是女人的命如草芥的时代,被扣上弑夫的罪名,花娘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杨休这样做,最起码,保住了花娘子的命,至于这背后的真相如何,只有过后再偷偷问花娘子才能知道些许端倪。
一提起花娘子,黄铮的心情再度压抑下来,满脸满心的愁云惨雾,唉声叹气。
杨休的心思也跟低落,被黄铮抓着浸泡伤口的手掌,反过来抓住了少女的柔荑,与少女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握,磁性的声音在黄铮耳朵上方响起:“丫头,花家即然先关着花娘子,就没打算弄死花娘子,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会儿我就去打探,看这花家下一步要扯什么幺蛾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依靠杨休。
杨休点子多,人脉广,三教九流无一不交,镖师乞丐行行皆识,总比黄铮强百倍。
黄铮只好同意,笃定的点了点头,浑然忘记杨休就在她的身后,嘴巴就在她耳朵上方位置,点头之际,耳垂儿不经意的碰触到了杨休的嘴唇。
轻轻的触感让杨休一怔,随即眉眼含笑,敛目看着近在咫尺的嫩粉色,情不自禁的将唇畔倾注下来,如啄木鸟般重重的啄了少女的耳垂一下。
声音之大,吓得黄铮身子顿时一僵。
在黄铮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何事之时,杨休已经逃离似了窜出两步开外,对黄铮笑道:“小爷去打探消息了。”
黄铮张嘴要叮嘱两句,杨休已经如豹子般逃之夭夭,生怕黄铮发怒再度踢向他的屁股。
若是杨休没有逃得这样快,定会看到黄铮羞红的脸颊,以及由嫩粉色转变成粉红色的耳垂。
小八哄睡了小十一,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屋,看见只剩黄铮一人,不由狐疑道:“黄姐姐,刚刚听见你在同大哥说话,大哥人呢?”
黄铮缓了缓脸色,镇定道:“他去打探花娘子的消息了,如果有机会,我们想反花娘子也救出来,免得小柔小小年纪就与母亲骨肉分离。”
因为前些时日找花娘子喂小十一吃奶,小八杨娇娇与花娘子接触的次数也不少,二人都是柔柔的性子,无事做些针线,很是投契,没想到只过了这么几日,便发生了这样的惨事,夫君横死八月河,自己被污弑夫,女儿九死一生,六月飞雪的冤屈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