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铮面不更色的离开了萧毅别院,走出半公里远,又兜兜转转转了回来,便无人注意,便扎进了杏林中,小心翼翼的接近竹屋,将刚刚抓的一只死老鼠投向了竹屋前,竹屋后立即闪出四条身影来,其中一人的钢刀更是奇快无比的砍掉了半颗老鼠的脑袋。
其中一人嗔责道:“咋不看着点儿,是只老鼠!!”
杀了老鼠之人颇为傲娇道:“少将军说了,不让一只苍蝇活着飞进去,也莫让一只活蚊子打里面活着飞出去!何况是一只老鼠?”
二人唠了两句,便又隐在了房山一侧的暗影里,看不分明。
黄铮静静的匍匐在杏林之后,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只猎物的小猎豹。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竹屋传来了两声敲击竹邦子的声音,以及林录颇为懊恼的声音。
四个护卫中的两位,飞快的从暗影中走了出来,直接推门而入,不一会儿,每人扛着一只袋子走了出来,急匆匆向西侧的杏林奔去。
黄铮不敢离得过近,远远的坠在二人身后,直到追随二人来到一片空地之上,离得远看不真切,但从袅袅烟雾之气来看,二人应该是在烧着什么东西,熊熊的火光,焦糊的气味儿,看着、闻着就十分的瘆人。
他们在烧什么,为何在半夜鬼鬼祟祟的、避开所有人来偷偷的烧?
黄铮绞尽了脑汁想着理由,突然想起了被萧三端走的那些被寄生了血吸虫的河螺,心下稍安,暗叹自己被坑得多了,结果将所有人都想得不堪起来,暗自摇了摇头,决定要离开。
正要转身,突然见两人中的一名萧卫突然弯了腰,从被烧的东西中抢出一件物事,欣喜的向对面的男子道:“没想到还有这样宝贵人物,满口的大金牙.......”
黄铮本欲离开的身子,如同被钉在地面一般,一动也不动,透骨的风,一寸一寸的刮在身上,生生的疼。
待那二人离开,黄铮终于走上前去,入目的,是一株株高大的杏树,以及树下数不尽的小土包。
黄铮捡起一根木棍,尝试着挖开其中一只小土包。
土坑埋得并不深,不一会儿便挖出来一具糊黑的驱体。
黄铮不堪心,又继续挖另外一个土包,从里面依旧挖出了一具土坑;
黄铮仍不堪心,继续挖.....直到挖出了十几具糊黑的驱体。
望着还有几十个还未挖开的小土丘,黄铮心中不免悲怆起来。
将一具具尸体重新入土为安,心中却是复杂得很。
正因为这些人的死亡,才找出了大肚子病的真正原因,以后黄锢才有生的希望;
从仁道上讲,自己该去制止他们这样的行为,不能因小义而忘大议;
从情感上讲,自己又不该去制止他们的行为,不能断了黄锢康复的希望。
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为了治病,真的可以残忍的数命换一命吗?自己,该何去何从?
黄铮茫然的往回走,迎面对上了去而复返的两人,怒声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