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笑得嘴角裂到了后耳根儿,爽朗笑道:”哥,旭儿和铮儿的姻缘贴是凤凰天作之合,百年才出现一对,错过了,便是对不起田家和黄家的列祖列宗。我怕铮儿的名声传出来,被其他人家截足先登,便擅自做主,将二人庚贴递到了县衙,由官媒出了婚籍。“
黄铮登时如堕冰窖,一直以来,她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黄天霸、甚至对黄家人指手划脚,没想到一念之间,自己竟然跌进了故事的正中心,成为了焦点。
黄铮眼睛一立,分外不耐烦的对田氏道:“姑姑,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亲口答应不再纠缠于我与旭弟弟的婚事的,还答应帮我求姻缘贴,帮我物色夫君的人选,怎么能出尔返迩,私自到衙门将婚书都签完了?”
田氏最讨厌的就是黄铮说话没大没小的情况,脸色一撂道:”过了婚书,你便是田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我就是你嫡亲的婆母娘,以后说话别大声,吃饭别抢食。过来,扶着我进屋去,商议办婚礼的事情。“
黄铮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真想上去将田氏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把撕个稀八烂,而现实是,她不能打人,她要忍耐,想好后续的办法与对策。
田氏见黄铮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脸上不由得溢出了得意之色,不仅没有院子里乌七八糟的声音停下来,反而让田旭搬了一把太师椅,坐在了院子的最前方,笑声道:”快将聘礼拿出来。“
几个壮年小伙子将箱子和笼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聘礼。
箱子里有成匹的四色绸子,虽说是绸子,但稍懂的人,一搭眼儿便能看出来,这绸子是掺了粗线纺成的粗绸,边角还有被雨淋过的地方晕了色,定是绸缎庄削价处理的老货。
箱子里有成套的银制头面。虽说是银丁香、银钗环、银独子一应俱全,但从发黑的银制来看,这怕也是”老物件“,连表面都黑色的了。
笼子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鹅。聘礼之中本没有鹅,是鸿雁之意,有本事的男人会亲手打雁,交与女方;真诚的男人也会提前向猎户订下鸿雁,再送与女方;像田家这样名晃晃送大鹅的,倒是少见。
鹅在笼子里憋得时间较长,脾气爆燥,见了黄铮,”嘎嘎“的叫唤着,长抻着脖子要叨黄铮,吓得黄铮连退了五六步才罢休。
旁边有人”扑哧“一声乐了,顺着声音张望,只见杨休坐在两家中间的墙头上,阴阳怪气道:”上等的好姻缘求来了?“
黄铮的脸色黑了黑,急切的向杨休眨了眨眼睛,期盼杨休想些办法,千万别让她嫁给这个只接触几天的软汉子妈宝男做相公。
杨休混江湖早,黄铮笃信杨休,只要他想不成,这亲事便定然不会成。
杨休向田旭拱了拱手,一脸欣喜道:“恭喜田兄弟,贺喜田兄弟,从今以后,与小娘子福缔良缘、花好月圆、早生贵子......”
田旭被说得面色通红,自己虽然知道田氏回家去想办法,让黄铮许做田家媳,却没想到这样的快,更没有想到,田氏用的是这么不见光明的手段。
田旭虽然不赞同田氏的作法,但总不能当着母亲的面驳斥她,更何况,在他心里的最深处,隐隐透着小欢喜,觉得黄铮嫁给自己,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没有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