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毅一下子就猜出这东西是黄铮所做,春桃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儿。
一方面苦于萧毅对她的淡然,就连桌角上的灰尘,都会比她更受萧毅的关注。
另一方面苦于杨休对她的冷漠,自打被送到萧毅这里,杨休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就连萧三和萧五等侍卫,都比对她来得热络。
春桃心中对黄铮的怨恨不由得又加了几分,将雪泥豆纱用油纸包一拢道:“奴婢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扔了。”
萧毅一向不吃外面人做的东西,就连外面的餐具也不用,这吃食,自然也得扔了。
春桃举步往外走,被萧毅一下子给叫住了,闷声道:“这是给林录的,林录回来若是没瞧见,又该撒泼打滚了,先放下吧,你去将药庐最后清洗熏染一遍,然后将这吃食放回原处。“
春桃省事的将油纸包放下,乖巧的退出门外,回了药庐,心中则是有些忿忿,这药庐已经被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用药草一熏再熏,还要怎样清洗,怎样熏染?
春桃匆匆收拾停当,快速回到竹楼,竹楼的门没有关,春桃直接进入,匆匆施了个礼道:”将军,收拾停当了,您要不要检视一下?“
萧毅奇怪的鼓着腮,静默的摇了摇头,指着油纸包,又点了点头。
春桃会意,将油纸包再度拿起来,向萧毅再度施礼道:”奴婢退下了。“
萧毅再次挥了挥手。
春桃退出房门,手不自觉的垫了垫油纸包的份量,眼睛却阴凉了下来,这油纸包,轻了,虽然轻得不多,便她一个总伺候主子的下人,又岂会觉不出来?
难怪在她进去之时,萧毅一言不发,双颊鼓鼓的,嘴里定是刚吃下一颗雪泥豆沙,塞得满满的,又怎能回答她的话?
不吃外人东西的萧毅,一向严肃冷漠的萧毅,竟然背着丫鬟,偷吃了东西。
看在春桃眼里,没有错愕,没有讶然,只是浑身自内到外都透着不舒服。
春桃十二分的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不懂礼貌、说话大声、胆大枉为、行为粗鲁的女人,为何几个她看中的男人,都对姓黄的情有独衷?反而都瞧不上她这个温文迩雅、知书达理、长相甜美、性子娴淑的女人?
春桃狠命的攥紧了油纸包,本就松软的雪泥豆沙,登时被掐得挤成了一坨,难看得紧。
......
这一下午,许县丞府注定不是平凡的一下午,呼呼啦啦被萧卫围得水泄不通。
许县丞这个窝火,将家中十几个家卫堵回了府门,若在平时,自家这些私卫在江阳县也是骄横跋扈的,偏偏,这次遇到的是比他们更加骄横跋扈的萧卫。
萧卫是刚从战场下来的兵籍,手里配的是真刀真枪,且整日里刀口舔血,每个人身上最起码得有几十条人命,即使微笑着都能让人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煞气;
许县丞府上的家卫,都是楞头青小伙子,血气虽旺,却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最多不过杀过一头狼、宰过一只鸡。
更为可怕的是,按照大齐规定,家卫不可以配长刀长枪,只可以携匕首、长棍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