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沉吟良久没有说话,眼睛怔然的看着碳盆,直到碳盘里的一块碳爆了一个漂亮的响花儿,平阳公主才答非所问道:”这块碳不是银丝碳,怎会混在银丝碳里呢?“
”呃?“黄铮听得云里雾里,又过了几秒,平阳公主才绽放了一个凄然的笑容道:”我若是银丝碳,他便是黑碳;偏偏被皇权所慑,强行混进了银丝碳,最后毁灭了自己,也灼伤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平阳公主茫然的眼睛终于有情縤变化,所有人都告诉她,柴附马大逆不道,柴附马狼子野心,柴附马不感皇恩,一切都一切,都是柴附马的错。
所以,她伤,她怒,她恨,恨不能食了柴附马的肉,喝了柴附马的血。
直到柴附马真的死了,临死前,竟求她让他与他的那个爱妾合葬,她的怒、她的恨重新被升腾起来。
每天心脏都像是被人用钜子在钜着一般的痛。
直到黄铮讲了钜子与蛇的故事,也许,钜子是误伤了蛇,而蛇不肯放弃,最后伤了自己,越伤越重,正如同做茧自缚的平阳公主。
如同淤积己久的河道被疏通,平阳公主的眼泪迅速汹涌而出,骄傲的她却倔强的忍着不出声音。
账内顿时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平阳公主的情绪稍稍安定,就听账外一阵嘈杂之声。
吴嬷嬷挑账帘进来,阴沉着脸道:”公主,陈公公的人有要事求见,老奴让他等殿下醒来再说,他偏不走,耍臭无赖了。“
平阳公主急色道:“陈公公一向深居简出,这一路总共也没与本宫叙过两句话,来人如此急切,定是有重要之事,快宣进来。”
吴嬷嬷看着衣裳不整的公主道:“殿下,老奴与你更衣再宣。”
平阳公主摇了摇头道:“在宫中天天被公公们伺候着,一出宫怎么反倒不适应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快宣!!!”
陈公公是皇帝太子宫时的老人,陪皇帝和平阳公主长大的,感情自然浓厚一些。
吴嬷嬷忙挑了帘子宣陈公公的人。
来人挑了帘子进来,虽然低着头,仍一眼就看出是一个卓卓风采的男子,面色白晰,如清风、似朗月、赛拂柳,年纪二十岁左右,穿着太监的衣裳,彬彬其礼,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