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枝报了一串号码。
老板打过去,跟对方说了几句,又看向吴知枝,“小姑娘,你爸说你欠他很多钱,说这烟酒的钱就在你这里拿。”
吴知枝脸色一沉,“老板,我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也不欠他一分钱,总之,谁拿你的烟酒,你就找他要钱去,你跟我这儿要,我也没钱。”
老板听了,又跟吴明勇说,吴明勇就是一个赖皮,让他跟吴知枝要,要是吴知枝不给,他也没办法,反正他没钱,烟已经抽了,茶已经拆了,要钱跟吴知枝要,不然他就命一条。
老板气得咬牙切齿,骂吴明勇。
那无赖还听不得,跟老板在电话里骂了起来,老板说要报警抓他,他让老板随便,把老板气得直跳脚。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老板把电话挂了,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吴知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去拿扫帚扫地。
老板走过来,跟她说:“小姑娘,我跟你说个实在话,我卖你爸这些烟酒,我也没赚多少钱,你们家不能这样啊,这可是一千多,我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啊……”
吴知枝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是丢脸的,也是愧疚的,但东西不是她拿的,她不可能替吴明勇给这些钱,她当下便说:“老板,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他真的跟我们家无关了。”
“那他不是你爸爸吗?”老爸欠了钱,人跑了,那就只能子女还了。
吴知枝不想跟他掰扯这个问题,说:“老板,别人骗了你的钱,你就报警抓他好了,你跟我这里嚷嚷也没用啊,我没钱给你。”
“你们这家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啊!”
吴知枝停下扫地的动作,“老板,你被人骗钱,是你太轻信人,也是你太没有防备之心,东西又不是我去你店里拿的,你怎能都怪在我们身上呢?要怪你就怪那个骗你烟酒的人好了。”
老板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说要报警,骂骂嚷嚷的走了。
人走后,吴知枝继续扫地。
“吴明勇又来生事了?”吴桐从楼上下来,问她,刚才在楼上学习的时候,听到了只言片语,就下来看看。
吴知枝点头,“去隔壁家的茶行买了烟酒茶,然后让人家来咱们家收钱。”
“你不会给了吧?”
“怎么可能?烟酒又不是我的拿的,谁拿的他找谁去呗。”
这事过后,第二天晚上,又有人拿着欠条来吴记找吴知枝,这次的欠条是赌债,上面写着欠了一万多元,吴明勇报着吴记的地址,让这些讨债的人来吴记找吴知枝要钱。
吴知枝看着那张纸条,表情可以用阴郁来形容,“郑叔是吧?”
郑叔点点头,“这你爸欠的债,已经快两年了,赶紧把债还了吧。”
吴知枝把签了名盖了章的欠条还给他,好声好气道:“郑叔,这是吴明勇自己欠的账,你应该自己去找他。”
“我找你没错,你爸跟你妈虽然离婚了,但是吴明勇在外面欠了14万债务,按道理来说,你妈要背一半的债务的,所以我拿欠条来这跟您们家要钱,天经地义。”
“他自己欠的赌债,就该自己还,跟我们家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债务本来就是夫妻一人一半的,哪怕离了婚,她也要承担的。”
这郑叔,还是个挺懂的啊,看来吴明勇跟他分析过了,像吴明勇这种病理性赌徒,其实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了,只是这股聪明劲都用来自负和做白日梦了,总自信过人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赌博发大财,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欠了一堆债,还在做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到处借钱,到处骗钱,身边的朋友早就因为这些原因远离他了,他压根没朋友,偶有几个,也跟他是一丘之貉,全是无药可救的赌徒。
而他的聪明劲,基本用来欺骗家人的感情,诸如吴丽琴的,以前吴丽琴傻,总相信他那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忏悔’后来不信了,吴明勇就对她拳打脚踢,只要能逼她拿出钱来,什么手段都在所不惜。
但吴知枝可不是吴丽琴,她坚信‘狗是改不了吃屎’的,看了郑叔一眼,还是很冷淡的说:“郑叔,看来你不太了解法律啊。”
“我不需要了解,你们还钱就行。”郑叔把欠条拍在桌上。
吴知枝道:“郑叔,你要不知道,就去救助站询问一下,一方的赌博债务,并不算夫妻共同债务,而是算个人债务,也就是说,吴明勇在外面欠的14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债务,跟我妈无关。”
郑叔说:“可他欠了我的钱,你是他女儿,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听到这里,吴知枝忍不住笑了,“郑叔,这些都是吴明勇跟你说的吧?为了躲避债务,居然这么骗你,也真是够了。你知不知道,父母的债,是建立在有遗产的份上子女才需要帮父母承担的?要是子女没得到父母的财产,是不需要承担他的债务的,郑叔,吴明勇这种人,你觉得他能有什么财产留给我们兄弟姐妹?哦,不对,吴明勇有的,他还有一处平房,但是我想这平房他肯定是要留给他跟那个小三生的小儿子的,既然他的财产将来是给那个小儿子继承的,那你应该去找他们,无论是他本人还钱还是继承他遗产的儿子还钱,都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你还是拿着你的欠条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