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哼,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两个人已经交由蔷薇十字会保护,你们已经没有出手的余地了。”
“蔷薇十字会?”“啥!?”“?”
正宪眼前的三人,各自惊讶了起来。
原来如此,正宪在心中冷笑。
“看来你们根本连他们来到这里的消息都没掌握啊。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也不会特意知会杂鱼的。”
“喂!你这混蛋,说谁是杂鱼……”
穆兹再度摆出一副准备行使暴力的架势。
然而拦住了他的帕尔杜斯,却陷入了沉思。
至于正宪,则是完全对这群人失去了兴趣。
连蔷薇十字会的参与都没有被告知的末端棋子,也没有与其多做交涉的必要。尽可能地拖长他们混乱的时间,直到“那个”起动为止就好了。
做出了这样决策的正宪,却感到了一丝疑问。
对上这种程度的杂鱼,景秀为什么会输?
虽说战斗力与地位也未必成正比,但是从穆兹的水准来看,再来四个人捆一起也未必是景秀的对手。那到底……啊!
正宪费力地将目光移向了远处。
独自一人远远地站在窗边,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的绷带怪人安格维斯,突然睁开了眼睛。
阴鸷而黯淡的目光,让人不禁联想到爬虫类。
“蔷薇十字会的人现在也在被攻击着,而且是这里完全不能比拟的精锐。如果目标跟他们在一起,恐怕早就死透了吧。”
极其令人不适的、金属刮擦般的嘶哑嗓音响起,安格维斯一步步接近了正宪。
黑袍的身影散发着无声的恐怖。这股压力根本不是所谓的“队长”帕尔杜斯可以比较的。
切,看来这就是那个“监视员”了呢。
之前的担忧终于变成现实了吗。正宪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说谎,是不好的。”绷带怪人在正宪的面前停了下来。完全无视身边的“队长”,自顾自地展开了交涉。
“在还没死之前,说出来吧,目标真正的下落。”
同样的威胁,自他口中说出,就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性。
正宪自认为见过不少大场面,然而遇到气质如此冷漠残忍的人,还是头一次。整个人就像是一柄散发着寒气的利刃,只是接触到剑气就会被夺走生命一般。
得说点什么,不然立刻就会死。
可是不说实话下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两样,这个对手跟刚才的不同,想必比拥有测谎仪等级的敏锐吧。
正在苦思对策的正宪,突然捕捉到了微弱的咔咔声响。
同时,身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了些微震动。
终于来了吗……景秀,辛苦了。还有……永别了。
正宪缓缓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猛地睁开。
脸上,再度挂上了毫不畏惧的笑容。
“确实,姬乃‘还没有’移交到蔷薇十字会手中。看来你跟那些杂鱼不一样,稍微能多掌握一点状况呢。不过很可惜,姬乃她们也确实不在我这里,而且我也无法把握到她们的去向。”
正宪顿了顿,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四人。除了安格维斯之外,三人都的表情多少都有些茫然。
“要怪就怪你们太急,拜访之前应该先联络一下的。很不巧,姬乃和神代今天刚好出门逛街去了。现在说不定还在邻市的游乐园里?立刻去车站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巴士呢。不过……”
正宪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你们恐怕没有一起去享受假期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大厅顶上吊灯的柔和光芒突然消失,整个房间即刻陷入黑暗。
失去了照明的小早川邸,只剩下窗口投射进来的清冷月光。在月下张开大口,耐心地引诱着猎物的巨兽,终于到了咬合牙齿的时候了。
伴随着巨兽无声的吼啸,它的身躯——整个小早川邸剧烈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仅剩的光明也在一瞬间被突然遮挡,整个大厅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怎,怎么回事!”
“冷静!防备,袭击!”
“只是停电而已,不要慌乱…………”
相比于穆兹的惊慌和乌萨的警戒,帕尔杜斯还是显得镇定许多,只是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至于安格维斯,则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尖锐的气息依旧牢牢锁定正宪。
这种根本异于常人的反应,令正宪感到了些许脊背发凉。
虽然能大致推测出他的身份,但是他到底是什么人?
帕尔杜斯等等杂鱼应该没有干掉景秀的能力,凶手无疑是眼前的绷带怪人。但是这人的气息明显带着正宪都看不透的异常。
或许,这家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恐怖许多。
正宪没来由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光芒。
正宪抬起头,发现光芒源自帕尔杜斯的之间。她的手指就如同廉价白炽灯一般放出微弱的光芒。
“头儿这手可真是方便啊。”
“可惜我这种人也只能掌握这样的圣术了。”
帕尔杜斯淡淡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教廷的奇怪法术吗。明明随便就将别人定义为异端,自己倒是毫无顾忌地使用着莫名其妙的力量呢。
正宪在心中冷笑。
“盯紧这个男人。”
说完,帕尔杜斯为了探查情况开始向窗边移动。远离了光源的这里,再度陷入了朦胧的黑暗之中。
“喂,有钱人的大宅子也会停电吗?还有刚才的晃动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脚?”
乌萨与队长一同查看情况,而穆兹则又在正宪面前蹲了下来。
“问别人之前就没想过自己把握一下状况吗?真是一目了然的低能啊。”
明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挑衅,但正宪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大概是因为对手太蠢了,反倒会觉得好玩吧。正宪心想。
“你——”
就在穆兹又大为光火,打算对正宪动手的时候,却被一声巨响突然打断了。
“什么声音!?”
穆兹愕然抬头,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比锻冶锤击打在铁砧上更钝重的声音连续响起数次之后,白色的光芒再度亮起,帕尔杜斯与乌萨两人回到了正宪等人面前。
“头儿,到底怎么回事?”
穆兹有些不耐地提问。
“……被彻底关住了。所有门窗都用钢板封锁,墙里也埋了钢板。”
“本来是打算用坦克用复合装甲的,不过造价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小早川家也没办法把这整栋屋子都造成这样的呢,所以只好用质量一般的匀质钢了。不过放心吧,绝对不是用人力砸就能破坏的厚度。”
正宪的语气就像是在介绍摆在家中的工艺品一样随意。
然而内容却分外沉重。
“哦对了,地下与天花板也都埋下了钢栅,水电供应全部切断,没有食物存储……最后,让身为主人的我来郑重打个招呼好了。”
正宪环视了一下默不作声的四人,提高了音量。
“欢迎来到小早川家。这座永远无法逃脱的监狱——”
略带疯狂色彩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同时也是钢铁的棺椁,将成为你们最后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