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入秋后的雨水,洗涤着冀州的大地,本应该长满庄稼的田地里满是荒草丛生,原来的庄户,不是逃荒跑掉了,就是被抓了壮丁,本该如同珍珠一样洒满冀州大地的村庄,已经如同黯然失色的石子,留下了一处处的断壁残垣,了无生气。
一队豪华的马车穿行而过,人马打着一面面的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晋”字。
其中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内,一名身着名贵华服的妙龄女子,手握书卷正在细细品读一册诗卷。
“珠儿,这诗册俱是信义王所做吗?”妙龄女子微促眉脚问道,美眸之中透出不相信的神色。
名叫珠儿的婢女缓缓答道:“这些诗卷是安时先生送来的,安时先生怕公主路上无趣,权作消遣,想来不会有错吧!”
妙龄女子正是晋地的瑶英公主,自小生在皇家的瑶英公主,远比其他的同龄人,知道的天下之事要多。前面也讲过,晋地的李存勖一系,那是源自西域的处月沙陀人,自然,瑶英公主的眉宇之间是那种西域特有的俊美,秀气挺拔的鼻梁,深邃明亮的大眼睛,细细的眉毛就像是弯弯的新月,点点朱唇齿如编贝,皮肤白的亮晶晶的,好一个瑶英公主,当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我听闻这信义王,脾气暴虐,嗜杀成性,贪财好色,实非良配,倒是,安时先生好似还非常看好,唉。”瑶英公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小婢女珠儿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奴婢也听闻过一些关于信义王的传闻,我听闻这信义王,确实是不吃亏的主儿,但是呢,他对几位夫人非常的好,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从不苛待自己的妻妾,还有呢,我听说在豆山,女子的地位非常高,可以上学,可以从军,可以去作坊做工,还能行商呢!全不似其他地方的女子,必须围着自己的夫君转圈,比较的开明、自由!”
“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听人说起过,这信义王对女子倒是非常的宽容,但愿他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吧!”瑶英公主担忧的望着窗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从别处得来的消息,可不是很乐观,开封城外几万人的大京观,可不是闹着玩的,江南的徐端美策划了一次对豆山的暗杀,结果江南上百万人,被信义王轰的无家可归,可以说,这信义王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目下,虽说晋地和豆山还没有直接的冲突,但是,似乎是豆山在有意的控制扩张速度,保持着很大的克制,不管是对大梁还是吴国,豆山的节奏,基本上都是进五退二的原则,从不是一口咬死。
“公主,我可听说豆山有好多好多适合女子用的小物件,甚是方便呢!其中还不乏信义王的妻妾开办的作坊,这信义王也真是个妙人,竟然应允自己的妻妾从商做贾,呵呵,有趣有趣。”珠儿吃吃笑道。
“呵呵,这有什么好笑的,信义王几乎把持着海运、水运的线路,豆山的蒸汽船,在海面、水面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去年对江南吴国的战事,几乎没有怎么上岸,军舰上的巨炮,直接就将沿岸的城市摧毁殆尽,有如此的实力,发往各地的商品货物,几乎是水路运达,兴许是体量太大吧,也兴许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呵呵。”瑶英公主自己说着笑了起来。
“公主,要不要,将来,咱们。。。也在豆山搞几个作坊!”
“你说什么呢!我觉得信义王是不会同意的。”
“那是为何?”珠儿不解的问道。
“信义王的大夫人,乃是大梁弘农郡王杨师厚的嫡女,杨师厚名为异姓王,其实质,就是划地割据的一方豪强,整个夏天杨师厚和王彦章,相互配合,将赵国王镕的地盘几乎挤压的没有剩下什么,幽州的刘守光,也丢掉了沧州,这里面如果没有豆山的授意,我是万万不信的!”瑶英公主缓缓说道。
“公主的意思,杨师厚和王彦章是信义王撺掇的,才对王镕和刘守光开始了蚕食?”
“这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杨师厚几乎是投向了豆山,所以,信义王的大夫人,慢说是开作坊,她就是烧掉几处作坊,我估计信义王,也会拍手赞同。”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小婢女珠儿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