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差不多就成婚,可自己两个儿子呢,今年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岁,居然都还未婚娶,这让沈淑妃很是着急。
好在如今大儿子已有了两桩门当户对的婚姻,成婚在即,只剩下小儿子赵弘宣暂时还未着落,若是能尽早解决此事,想来沈淑妃也能尽早抱上孙子、孙女,再不必去羡慕后宫其他的后妃。
只是一想到小儿子或将离开身边,沈淑妃又有些不舍。
半响后,她犹豫地问道:“弘润,你说,要是弘宣去了安邑,是不是就跟燕王殿下那样,一年半载都难得回一趟大梁?”
为防止沈淑妃退缩,赵弘润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母妃,孩儿的封邑还在商水呢,你看孩儿也不是长久住在大梁?……至于四哥(燕王弘疆)往年难得回一趟大梁,那是因为我大魏当初与韩国交兵,需要四哥镇守山阳。而如今,韩国已向我大魏求和,四哥还不是想来就来?”
“这样啊……”沈淑妃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赵弘润趁热打铁道:“母妃,孩儿以为,不如就趁此难得机会让小宣松口,赶紧找门婚事,保不定再过一两年,母妃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听着这话,沈淑妃不禁动摇了,毕竟自己儿子是这个性格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那……”她转头瞧了一眼远处正在敲打介子鸱的魏天子。
仿佛是猜到了沈淑妃的意思,赵弘润微笑着说道:“这事,由孩儿与四哥出面即可,母妃还是不要插手了。”
沈淑妃会意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魏天子如今之所以亲近沈淑妃,虽然一方面是因为赵弘润的关系,但沈淑妃本身的性格也是一大因素——倘若她跟雍王弘誉的生母施贵妃那样工于心计,时时刻刻都企图与王皇后争权夺利,就算魏天子再器重赵弘润,恐怕也不会似如今这般亲近沈淑妃。
谈妥了有关于弟弟赵弘宣的事,沈淑妃的注意力,再次投注到赵弘润身上——确切地说,是投注到赢璎与芈姜两位儿媳身上。
“弘润呐,阿璎与阿姜她们二人,你是怎么考虑的呀?”
私底下沈淑妃偷偷询问赵弘润,她不像魏天子那样“深谋远虑”,眼界仍局限于一座肃王府,因此,难免也有些着急——对于芈姜与赢璎,她都很满意,可问题是,肃王妃只有一人啊。
这可怎么办?
见沈淑妃提起这事,赵弘润的表情亦不禁垮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去细细思忖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也让他头疼不已。
更不妙的是,二女的娘家势力,皆是强得让赵弘润都有些发怵。
秦王囘那就不说了,性格与他类似,皆是一头倔牛;而暘城君熊拓,此人若是动怒,简直与疯子无异——当年魏天子因为宋地之事与暘城君熊拓交恶,后者凭一己之力,报复了魏国整整十年。
想来想去,哪方都得罪不起。
可能是看出了赵弘润心中的犹豫,沈淑妃想了想说道:“弘润,要不这样,明日你带上妾身那几位儿媳,到凝香宫来用饭,先彼此熟络一下,终归你这婚事,再拖下去也不合适。”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一想到秦少君与芈姜,他就不禁有些紧张,毕竟二女,皆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
因为这桩心事,待魏天子来到亭子这边时,赵弘润也没闲情与这位父皇再理论什么了。
在送别了魏天子与沈淑妃、乌贵嫔后,赵弘润见介子鸱神色疲倦、战战兢兢,好笑说道:“介子,我父皇与你说了些什么,似乎你很紧张的样子?”
『何止是紧张,简直就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
介子鸱暗自苦笑一声,含糊其辞地说道:“就是随意问了几句有关于殿下的事,对了殿下,不知淑妃娘娘与您说了什么,您看似也有些紧张?”
听闻此言,赵弘润亦是苦笑连连。
平心而论,在秦少君与芈姜二女中选择一人作为肃王妃,这事可远比那则谣言更让他感到头疼。
但正如沈淑妃所言,这事,他迟早需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