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当天，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从早下到晚。

钟可鱼在第一考场，在高一二班的教室，并且是班主任侯老师监考。

钟可鱼的座位在第一排，在教室监控设备的正下方，和平常自己在班里的位置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每一科考试钟可鱼都是提起交卷。提前交卷无非有两种情况：一是那种智商特别高，头脑特别聪明，别人答一道题的时间他能答三道甚至五道的天才；二是那种智商特别感人，头脑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对学习完全无感，别人答五道题的时间他都答不完一道题，考试结束一般只做选择题的怪才。

对钟可鱼来说，每一次提前交卷都是一场生死考验，逃不了与侯老师的眼神碰撞与语言冲击。

侯老师：这么快就做完了，确定不用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

侯老师特意加重了“仔仔细细”的语气。

钟可鱼：不用。会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耗时间也没用。

高中以后，钟可鱼总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令人讨厌。

“第一考场的各位考生都是尖子生，是各个班级的骄傲，希望大家诚信应考，发现任何作弊行为，学校肯定会严惩不贷。同时希望大家洁身自好，不要想着提前交卷去帮助后面几个考场的同学，今天上午的物理考试结束后，第一考场的一名同学在第八考场附近逗留，有帮助其他考生作弊的嫌疑，这件事情学校还在调查之中，调查完毕学校会根据情况作出相应的处理。希望这件事能引起大家的重视。”巡考组的一名老师在下午的第一场考试之前来第一考场进行了通知。

原本就紧张兮兮地期末考试，因为出现了疑似作弊事件搞得更加人心惶惶。第一中学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期末考试中但凡发现一个作弊的学生，为了确保公平公正下一学期开学的第一天肯定会重新进行一次考试，根据这次的成绩再次进行年级排名，并以此作为参考划分新的实验班重点班、普通班。

寒假的时间本来就短，万一复习不好，成绩不理想，原本能划入实验班和重点班的同学很大可能就只能去普通班，所以大家对作弊事件极其在意。

提前交卷的人本来就没几个，钟可鱼又是稀缺的几个人中第一个出去的，对此侯老师担心不已可又不能直接过问钟可鱼。万一冤枉了他，影响了他在接下来几场考试中的发挥可就得不偿失了。

侯老师一直憋着，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立马就把钟可鱼喊到了办公室。

“考了九门，你每一场考试都提前交卷，是不是出去给别的同学传答案了！？”侯老师焦急地问到。

钟可鱼想了想，顿了一下。

“没给别人传答案，是别人把答案给了我。”

侯老师太着急了，语气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生硬。

“这次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名次有那么重要吗？你竟然为了一个虚假的成绩去作弊，接受别人的答案。”

“我是考试结束以后接受的别人的答案，只是提前估算一下自己的分数。”钟可鱼解释道。

“那你说是谁给你的答案。”侯老师再三追问。

“年级主任办公室里的一个老师给的，不知道他的名字。”钟可鱼回答道。

“你怎么会跑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呢？”侯老师说。

“我提前交卷以后在操场上散步，然后那位老师说考试期间禁止在校园闲逛，就让我在办公室休息。”钟可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