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府邸的一处厢房内,一名胡子花白的秦家郎中正给秦昊把脉,掌心里缓缓渗出一股温润青色的灵气,治疗着秦昊的伤势。一旁站立着七八名仆从婢女随时等候着端水递药。厢房外秦氏长子秦明和一位衣着华贵,脸上满是不安神情的妇人焦急的等候在门口,两人时不时向厢房里头张望。
灯火通明的秦氏府邸的正堂内,秦鼎怒气腾腾的看着秦乐,沉声道“把那东西给我撕了,爹娘给你的皮囊难道还不够好?”秦乐笑着摇摇头小声念动口诀,一张薄如蝉翼的玉皮缓缓从脸上脱落,一张白净,眉目清秀的脸显露出来,‘秦乐’将玉皮面具收入腰间的乾坤袋,抬头看向秦鼎说道“大哥,爷爷刚才在文御楼出手的动静太大,这会又去往皇城,你说上官云崇那短命鬼会不会出手。”
秦鼎看着面前随意依靠在座位上的‘秦乐’,明明伤势严重,却强撑着坐在正堂中,要旁听参加今晚的会议。秦鼎也是心疼也是气恼的对自家这个天性洒脱的二弟说道“要不是你秦平玩心太大,又贪吃嘴馋,小弟今晚就不会受这般罪,现在说不定已经安然无恙的早早睡下。”
秦平讪讪一笑,平静的说道“大哥,木已成舟,如今是要挖出这背后的主事之人,看看是谁敢对秦家动手。现在来埋怨我可是不太对哦。”秦鼎看着这个弟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秦家长子秦明一脉的老二,自小时候起便是巧舌如簧,能说会道,许多的歪理邪说到了秦老二这里反倒被说成是为人处世的大道。
好几次秦氏书斋中请来的几位为秦氏子弟授课解惑的学宫大儒被气得脸色通红,手提戒尺抬手就给秦平一板子。但这件事情,秦平自知理亏,当下便闭口不言静静的听着秦鼎和几位族老们交谈。
厢房外焦急等待的秦明夫妇在看到郎中先生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快速冲上前去,秦明跟着郎中走到一旁问道“肖叔,昊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妇人则是匆匆忙忙的小跑进厢房内,神色慌张的奔向屋内的木床。秦肖微微躬身道“明子啊,小昊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气血不足,亏损几分元气,这几日只要多加调理便可。老家主那,我自会向他禀报,无须你代劳,快去看看孩子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秦明恭敬的弯腰拜送秦肖的同时,心里也是对小儿子的伤势放心大半。秦肖老人当年可是追随秦殇驻守西边疆界的治疗类的修士,断肢,剑伤等大大小小的伤势只要经过秦肖治疗,不说什么妙手回春,也能说是药到病除。
秦家在西部疆界的铁血威名有大半是因为有秦肖和他的一帮传道弟子的存在,使得沙场杀敌的将士们无后顾之忧拼出来的。秦明转身迈步走进厢房内,来到妻子的身旁看着床上面如金纸的秦昊,拍拍妻子苏韵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肖叔说了没什么大碍。”
苏韵死死抓住秦昊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应到。眼中满是心疼的泪水,突然一个起身,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厢房朝正堂走去。秦明向侍从们交代到“照顾好小少爷。”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厢房。
正堂上秦鼎与秦家的诸位族老谈论着今夜的情形。秦平则无聊的坐在一旁玩弄着一对玉玲珑。少顷,一阵清风徐来,身披金甲的秦殇从空中飘小,慢步走进正堂端坐在中央的主位上,身旁的侍从立刻上前将一杯茶水递上。
秦殇手腕一翻,金甲散成点点金光从秦殇身上脱落。秦鼎恭敬的问道“爷爷,皇城内怎么说?”秦殇摆摆手,让秦鼎出去,只是开口说道“平儿,你留下。”秦平立马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挺直腰杆站立在正堂的中央。
刚刚走到正堂门口的秦明夫妇看到秦殇的身影,一一向老爷子请安,然后拥着长子秦鼎离开正堂,只不过苏韵对着秦平狠狠地瞪了一眼挥了挥拳头,秦平看着自家娘亲的那恶毒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颤。
秦家的正堂上,在秦明等人离开后,秦殇看着自己这个洒脱的孙子,事无巨细的问道今晚在文御楼发生的一切。半个时辰之后,秦平跨步离开正堂,留下一群老人商讨着计策。只不过在跨出大门的那刻,秦平回头对着秦殇说道“爷爷,您看看这个,说不定有用。”伸手扔出一张从最开始闯入包房内的那名士子身上撕下的符纸,转身离开。
午夜时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秦昊的脸上。秦昊被伤口处的疼痛刺激的睡意全无,翻身从床上坐起。看着肩膀上缠绕着的绑带,秦昊心里有委屈也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疑惑。为什么本来讲究和气的一群读书人会做出这般莽撞行为,难不成真像外面传的那样文人在关武国内的地位真是如此不堪入目,以至于压迫的久了,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
秦昊想不通这些,便也不多想,躺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倒头大睡。不久,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月光下,在少年郎的胸口处一阵细微的碎裂声悄悄响起,若是有大能修士在这时前来查看,会发现一头黑色的小龙如蛇一般在秦昊胸前游动,龙头轻轻抬起,吞吐着灵气。那一缕被小龙吸引围绕在秦昊周围的灵气竟也隐隐显出龙的轮廓,盘踞在秦昊心脏的位置。仔细聆听仿佛能够听到一阵轻微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