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武国西北的军务驰道上,一人一马带起一阵烟尘正朝着帝都武灵城的方向狂奔,在驰道的某一休憩处,一座小小的驿站早已是有两名军士牵着一匹战马等候在一旁。
飞驰在驰道上的骑兵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驿站的名称,随即迅速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不过两个起落便是从百米外瞬间来到驿站门口,一把抢过军士手中战马的缰绳,不多言语便是立刻翻身上马,继续朝帝都的方向飞奔。
那名驻守驿站的军士丝毫来不及反应便是被骑士俯身冲刺带来的巨大冲击击倒在地,一时跌坐在地,愣神许久才是反应过来,朝着抢夺马匹的人的背影喊道“你!调动手令!”
只是在刚刚喊出半句时,一旁蹲坐在驿站门口的老军士瞬间一个健步冲到喊话的军士的身后,伸手一把捂住军士的嘴,更是抬腿一脚踢向军士的膝盖,令他失去了重心,快速拖着失去重心的他退回驿站。
“大爷!搞啥,那小子没手令抢我们的马”好不容易挣脱老军士控制的军士有些埋怨的看着老军士,虽是怪罪的话,可看向老军士的眼神中暗含有一丝畏惧,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瘦弱且平日吊儿郎当的老兵油子竟是能一瞬间爆发如此力量,不过一息便是将自己这个百十多斤的青年小伙放倒。
老军士看着面前尚有稚气的年轻军士,脸色冷峻的说道“你去把屋里那把军刺拿过来”
小军士有些不解,但却依旧照做,只是嘴里小声嘟囔“混子!抢我的马”
等到小军士将军刺交到老军士手中,老军士竟是手提军刺走到门外,举起军刺朝刚刚被替换下来的那匹战马的腹部快速的抽插,随即一个闪身跳到一旁,眼睁睁看着战马鲜血喷射而出,直至最后鲜血流尽尸身瘫软倒地。
小军士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内心感到十分震撼。驿站所在远离乡镇,便是最近的一个村子也要走上半天的路,驿站平日最多的事便是打理那座仅能放下三匹马的马厩,老军士在此驻守大半生,养马也更爱马,说有一天让他杀马,小军士是如何都想不到的。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战马,老军士面色有些疲惫的说道“小子,这是对这位老伙计最好的尊重和解脱了”
老军士转头看向依旧震惊的小军士说道“今天你不懂,没事,以后就明白了,可有些规矩我还是要说一说”随后,老军士抽出腰间的军刀来到战马的尸体旁,一边肢解着一边说。
“军务驿站不是那些接待各路上京官员的官署驿站,军务驿站从来只接待军情传送,可这传递军情的人却只有一个,沿途的驿站仅仅只是帮着更换战马和向下一处驿站传递消息,驿站的职责是保证军情传送的迅速和稳定,这是你来这第一天我告诉你的”
“可还有两条规矩你要知道,头一条便是不准朝着送军情的人喊叫阻拦,第二条,无论如何,战马必须死!你小子用心记住了,至于什么原因,以后看了多了,就懂了”
老军士说罢,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在看看战马和手中的军刀,有些疲惫的走向驿站,嘱咐小军士“洗洗地,这些马肉明天拿到村子卖去,钱你就自己留着,只是记着回来的时候买一些好的草料和几炷香,烧了给这匹马,算是尊重”
三天后,在关武国帝都武灵城的皇城大殿中,皇帝上官云崇看着身前的一众朝臣,手中捏着一份军报,神色不善的盯着一众朝臣,沉默许久终于是爆发,破口大骂道“一群饭桶!乌合之众!五千蛮族兵马突袭西部疆界,一千五百兵马折损在南部疆界,你们一个个还想瞒着朕!真当朕是年幼无知吗?!”
上官云崇愤怒的将手中的军报重重的摔在龙椅前的台阶上,更是气愤之极之下将身前案台一扫而空,双目怒视着丝毫不敢言说的一众朝臣,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一众的朝臣当中大多数人还停留在皇帝的震怒的震慑中,唯有几位军部和吏部的官员在观察秦殇、陈东升等几位历经三朝的老臣的神情后表现的云淡风轻,只是在脑中不断联想着一切能够引动皇帝突然震怒的种种,终于是有几人好似顿悟似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尤其是有一两位身在军部的官员更是激动的嘴唇颤抖,无法自已。
关武国一统河山的千年大计,足足耗空十一代帝王心血,却因阎罗殿突然横插一脚落空,不说皇帝上官云崇和各方疆界的将士们都憋着一股闷气,便是主张修身安内的文臣和文人皆是感到无尽的愤懑。
阎罗殿的插手致使关武国不得不收缩兵力,更是迫不得已将早已经攻占的城池拱手相让,哪怕在太武学宫出面安抚,奠定关武国一洲共主的地位,曾经覆灭又再度死灰复燃的小国递交降表的情况下,关武国上下的君民皆是心有不满。
十年期间,不少边关的将领向朝堂递交战书请战,意在一雪前耻,可这些文书皆是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回复,最后竟是引来许多边关老将的辞表,意在卸甲归田,只是这般犹如逼宫的行为竟是受朝廷的认可,当真是让上千名功勋老将,小到校尉大到一军副帅统统卸甲归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