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亦非如此简单干脆,韩王安顿感头痛,事情还没弄明白,他怎么敢降什么罪?
不由得将目光移到另一边的将臣之首身上,“姬将军,你怎么看?”
姬无夜当然不会说他站着干看,上前走了一步,“宜阳有多处矿产,有又地处要地,不容有失。有血衣侯镇守,向无叛逆,不知血衣侯可知,所谓叛军从何由来?”
听了他鞭辟入里的话,韩王安目光一亮,看向白亦非。
只见白亦非不慌不忙,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块纸片,“此物乃传信之人带回,叛逆之人以此物传播舆情,让宜阳上下人心惶惶,随后三人成虎,无数民众为流言裹挟,成叛军一党。”
当典吏从血衣侯的手中接过纸片,便疾步跑到韩王面前,将此物献上。
手中粗糙的纸片,上面寥寥几字,看完后他脸色陡变,“放肆!寡人何时薄待他们,宜阳何时民不聊生了?”
韩王安很少当着群臣发泄怒火,而当看到他满脸的怒容,让下面立即鸦雀无声,一些刚才还言笑的人此时已经不敢抬起头来。
“地处秦韩之间,便想奇货可居?简直可笑!白将军,你的封地上出了这样首鼠两端的叛逆,你准备如何向寡人解释?”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纸片上的文字,让他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座位在摇晃。
然而,对于被怒气左右,依旧没有想到问题关键的韩王,白亦非轻轻说道:“《战国策》有篇曰,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以为,区区叛军不足为虑,只需堵住源头,剩下的乌合之众不攻自破。”
被他这么一说,韩王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手中的纸片,又想到了他刚提起的《战国策》。
他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不由得重新坐稳,身体微微后倾,远望着一身红袍的白亦非,“看来白将军是有所查获,你不妨说得更明白些。”
将形势演变到这一步,白亦非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澹澹说道:“此事与那着《战国策》之人脱不开干系,据我所知此獠如今正在城中,请王上下令捉拿。”
台下,原本就靠着敏锐嗅觉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的几人,目光幽幽看着白亦非和姬无夜的身影,
……
看了眼空荡的阁楼,郑泽叹了口气,举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被整理得十分干净,回想言儿临行前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他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所回应的。
手上拈起一张纸片,宜阳的叛乱是真的,不过那又是兼职导演自编的另一场戏,继鬼兵劫饷、太子被掳的又一场戏。
轻轻扬起手掌,火焰攀上纸片的身体,尽情表现着自己的爱抚,直到纸片沦为灰尽,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消逝。
夜幕做的,就是他一直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