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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就好了?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朕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陆晟气得拿手指着她的鼻子, “朕要、朕要将你……”
将她如何?『乱』刀砍死还是五马分尸?陆晟一时语塞。
淼淼也是无言,按常理说她一个女生,哪怕是她出现的失误,但也应该算他占便宜吧, 不按常理说,他一个冷酷无情恶毒的暴君,怎么一副被轻薄的模样?好像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了一样。
让她都忘记脸红了。
眼看陆晟还在想罚她的办法,淼淼知道哪怕他只罚一分, 也够自己这小身板伤筋动骨的,可不能任他胡来, 她忙打断陆晟的思路:“皇上!不用皇上罚, 奴婢亲自给皇上讨回公道?”
“如何讨回?”陆晟还未听过这种事还有讨回公道的, 一时间思维也被她牵着走了。
淼淼哪知道怎么讨回,她不过是为了不让陆晟折腾自己而已, 但现在陆晟问了,她自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于是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淼淼做了一件极不合理的事——
她趁陆晟不注意,直接跪直了身子, 果断的用脸蹭了一下他的唇,陆晟这下真的怔住了。
“皇上, 这不就公平了。”淼淼讪笑, 他要觉得自己轻薄他了, 自己给他轻薄回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陆晟怔了半天,才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江!小!淼!”
“……这样不行吗?”淼淼讪笑,这人也太难伺候了些。
陆晟烦躁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对随行的宫人呵斥:“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忙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又大气不敢出的装鹌鹑,陆晟这才冷静下来,冷着脸道:“别以为朕惯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若你以后再敢……”再敢轻薄朕这五个字,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淼淼叫苦:“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给自己上政治课么,怎么突然变成粉红猪小妹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狗血言情文里角『色』都是恋爱脑。
“你闭嘴!”陆晟见她反驳,心中更是恼怒。
淼淼立刻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陆晟被这双眼睛看得心气莫名浮躁,被她亲和亲到她的地方都慢慢开始发热,叫他思虑不成,当他发现自己反应过大时,心中怒火更盛。
“你就这么跪着吧,跪一个时辰再起来!”陆晟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朕跟你说的那些你仔细想想,若日后还这么烂好心,你就算被那些人撕吃了,朕和国师都不会再理。”
“……是。”
陆晟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这一次没有再折回来。
淼淼跪了几分钟,确定门外没人了后,立刻躺到了被窝里,虽然窗外的天好像要亮了,虽然正阳殿的血在她脑海里依然鲜明,可却不能再打扰她做个好梦。
她虽自认是个好人,但也没有圣母心到为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一直难受的地步,陆晟的那些话,她得好好想想了。
想好了,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边耳根热度一直消不下去的陆晟冷着脸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遇到陆语抱着猫坐在门口发呆,小小的肩膀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消瘦,陆晟顿了一下像往日一样忽略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他的体力尽消,只得坐上步辇,这会儿他逐渐冷静下来,想到那女人风寒未退,便冷声对随行的宫人道:“回去告诉江小淼,叫她分几日执行朕的责罚。”
宫人应了一声,便小步往回跑了,一边跑一边嘀咕,总共就跪一个时辰,还要分几日执行,怕不是每日膝盖沾一下地就好了,皇上待这个江小淼果然不同。
宫人匆匆忙忙回到淼淼住处,说了陆晟的吩咐后无人应答,他犹豫一下进去看了眼,发现里面那位主儿已经睡了,当即感慨这也是个胆大的。
不过他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一来皇上的话相当于变相免了她的刑罚,二来近日宫里因为『乱』嚼舌根死的人够多了,他不打算做下一个。如此想着,宫人便小心的将门带上,小跑着找陆晟复命去了。
这边陆晟没有回寝宫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国师和众大臣已经在了,见到他后忙行礼。
“林知跃要来朝拜的事,看样子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一踏入这里,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随意的扫了他跪了一地的臣子一眼,淡淡道,“免礼,平身。”
能来御书房议事的,个个都是他的多年心腹,相互之间虽然等级分明,但礼数上却没那么多计较,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都各自去寻了自己的椅子坐下,直接开始了商谈。
“林知跃打的是为皇上贺寿的旗号,这可真是稀奇了,皇上登基八年,前面七年都从未进京为皇上贺寿,怎么今年偏偏要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皱眉道。
陆晟轻笑一声,眼底是睥睨众生的不屑。
国师也跟着笑笑,温和道:“怕不是知道了皇上近日身子好转的事,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也是他大意,当初占星之后喜悦太过,一心快些将江小淼带进京都,却忘记了保密一事,虽然也从未大肆宣传,但只要有心,便能知道江小淼于皇上是何意义,等他想要瞒着时,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将人带进了宫里。
林知跃司马昭之心,可惜纵有无尽财宝粮仓,也比不得皇上雄才大略,恐怕一直盼着皇上早死,好要中原群龙无首,他便可以大举进攻,如今皇上身子好了,他的计划落空,自是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宫内的守卫可要加强了,不能叫那林知跃给钻了空子。”一个臣子担忧道。
陆晟漠然看了他一眼:“他还没那个胆子对朕如何。”
“皇上,不可大意,毕竟他那些阴私不会摆在明面上,我们不得不防。”国师缓缓道。
陆晟蹙眉:“京都距离云南千里远,他若真敢行大逆之事,定叫他有来无回。”
在他眼中,林知跃处处不及他,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护卫才会安全。
“林知跃此人行事诡谲不可预测,他这次前来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皇上还是听李大人的,将宫内守卫加强,即使皇上不为自己……”国师的话点到即止。
陆晟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他竟是忘了,宫里还有个蠢蛋要护着,林知跃不敢对自己下手,对那个蠢蛋可就不一样了。
国师见他不语,便知道他已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讶江小淼对他的影响,面上却不加停顿:“既然皇上同意,那臣便提早开始布防,定要他林知跃无空可钻。”
众人又仔细商议许久,直到陆晟面上的疲『色』越来越明显,众臣子才退下。陆晟捏捏鼻梁,看到国师并未离开后微微挑眉:“还有事?”
“皇上今日寅时可是叫太医院配了伤寒『药』?莫非皇上身子不适?”国师笑问,他虽不在宫中安排暗哨,可太医院到底是他在管,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一清二楚。
陆晟斜了他一眼:“朕倒要问你,江小淼真不能喝『药』?”
“也要分什么『药』,伤寒『药』为热『性』,可以喝的,”国师坦然道,“臣不过是不喜江小淼自以为是,所以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那你可知道,人差点给你教训没了。”陆晟眼神中带了些微嫌弃。
国师一怔,脑子里浮现那张又怂又乖的脸。
“朕怕你折腾太过,把朕好好的『药』引给折腾坏了,便自作主张给她灌了『药』,国师可是生气了?”陆晟直直的盯着他。
国师垂眸:“臣不敢,是臣做得过了。”
陆晟看了他一眼,叫人扶着自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淡淡道:“她与你我不同,自幼没见过那些肮脏,你下次有些耐心,慢慢教就是了,那女人脑子蠢笨,照你这么个磋磨法儿,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是。”
另一边淼淼睡了长长的一觉,自去正阳殿之后最踏实的一觉,醒来时只觉得自己身子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都轻盈不少,脑子里那些纷扰纠结全一扫而空。
她蹭的一下跳起来,一脚踏在枕头上:“我站在!烈烈风中!”
进来送饭的小宫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食盒给摔了。
淼淼瞬间正经:“民女不敢。”
陆晟鼻间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哼,不加感情的盯着她,半晌:“滚过来。”
淼淼立刻屁滚『尿』流的滚过去了,踩着床边脚踏帮他翻身。
翻身……翻身……
陆晟:“?”
淼淼憋得脸都红了,却还是没有翻动他一下,只得无奈的跪下:“民女是个废物,没有那个力气翻动皇上,还请皇上见谅。”这狗皇帝是个死人吗,说让她翻还真就让她一个人翻,自己都不带动一下的,他再瘦也是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怎么可能翻得动!
陆晟:“……”他竟有一丝后悔答应国师不伤她,否则砍了她的双脚,看她能不能翻动自己。
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了,二人沉默半天,最后由淼淼屁滚『尿』流的跑去把李全叫了回来,让他把陆晟翻了个个儿。
陆晟刚趴好,便淡淡道:“滚出去。”
李全:“……”
淼淼:“……”她这次没有会错意,所以站定不动的看着李全滚出去后,感慨狗皇帝真是卸磨杀驴的典范人物。
不等陆晟叫她,淼淼便开始挽袖子上阵,按摩背部不比按摩腿,她不仅不能在床边跪着了,还要站起来往床上倾斜,然后发现这古代衣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碍事了些,宽大的袖子怎么都麻烦。
这可是她讨好狗皇帝的第一步,她可得把握住了,万万不能有闪失。这般想着,她干脆将外头碍事的外衫脱了,只穿着窄袖的中衣,整个人都利落起来。
陆晟只听到她在后面做什么,却因为面朝床没办法看,便冷声道:“在做什么?”
“脱衣服,”淼淼顺口答道,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忙解释道,“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民女只是觉得外衫碍事,怕不能尽心伺候皇上,所以才脱了的。”
夭寿了,她一生长在平等和谐自由国家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刚穿到书里几天就学会这些谄媚讨巧的话了。
陆晟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其实她为了活命,这个胆子还是有一点的,只是淼淼无比清楚,有这个胆子也没用,因为狗皇帝他、他不行啊!
她记得书里女主之所以能保住完璧之身,一来是因为她抵死不从,二来就是因为陆晟本人因为胎毒之症,虽然长了根大diao,却是连梦yi都没有过的,后面虽因为女主的血正常了几日,但很快因为相克的『药』『性』,很快又成了一根纯粹的病秧子。
软趴趴那种。
所以淼淼才会在误以为自己是女主时,能毫无心理障碍的要做他听话的妃子。男人多金有权还是不举病秧子,这是多少不想结婚的女孩子的梦想啊!
淼淼的思绪有些发散,直到听到陆晟开口:“不过也算你拎得清,否则以你的姿『色』,若是勾引朕,朕定要将你的血全抽干,再将尸体剁碎喂狗。”
……你倒是不丑,有本事你表演个一柱擎天啊!淼淼谦卑道:“民女绝对不敢有此妄念。”
说罢,便上手帮陆晟按摩,为了报复他三番两次诋毁自己的长相,她手上的力道特意加重了些,直到听到他不高兴的闷哼,才被吓得不敢作妖。
按摩是个体力活儿,再加上是夏天,不一会儿淼淼的脸上便全是汗了,又按了一会儿,她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小声问陆晟:“皇上,可好些了?”意思是如果好了我就不继续了。
在她的卖力讨好下,陆晟本就要睡着了,听到她打扰自己当即不耐烦道:“继续。”
“……”淼淼嘴角抽了抽,只得继续按,这回没有陆晟的吩咐,她再不敢停下来。
结果陆晟就这么睡了一个时辰。
待意识渐渐回归,他看了眼床边沙漏,知道自己这一觉竟睡了一个时辰。他自己顿时诧异起来,这些年因为胎毒之症,就连夜里他都不曾睡得踏实,如今竟白日里睡得如此安好。
“皇上……我能停下了吗?”淼淼带着哭腔问。
陆晟一顿,这才发现她还在给自己按摩,于是意味不明道:“停了吧。”
淼淼按了两个小时,这会儿两个小爪子都在发颤,闻言如蒙大赦,当即谢恩把衣裳穿好,然后小声问道:“民女叫李公公进来帮您翻身?”
“你如何知道他姓李?”陆晟平静问道。
淼淼顿了一下,懊悔自己把这点给忘了,纠结一下后道:“民女来的路上打听过了。”
“……你倒是坦然。”她若是说假话,自己便着人割了她的舌头,可她如此坦『荡』,倒让他失了兴趣。
每一秒钟都在作死边缘试探的淼淼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后再次开口:“那民女去叫人?”
“不必。”
陆晟说完,自己翻身坐了起来,动作灵活程度堪比正常人。
“……”你麻痹的狗皇帝,自己能动还装得跟半身不遂似的!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