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图里揉着脚腕,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怎么办,一会儿嬷嬷就该来叫人了。”
“没事儿,你是不小心崴脚了,谁也没办法。”茉雅奇忙安慰道:“不能因为怕嬷嬷责罚就不上报,毕竟,咱们自己也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伤情到底如何,万一很是严重,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瑚图里眼眶都要哄了:“可万一真的很严重,是不是就要被送回家了?”
这个茉雅奇还真不知道,被送回家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就怕宫里的人以为你是想要自己回家的。而且,这选秀还有规矩,没有摞牌子,也没有留牌子,那就不允许私自婚嫁,瑚图里这稀里糊涂的被送回去,那到底是摞牌子了还是留牌子了啊?
瑚图里一眨眼,泪珠子就跟着掉下来了:“我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这下好了,万一嬷嬷知道了,肯定是要将我送出宫的,我可怎么办?”
“也不一定啊,万一不严重,你和嬷嬷求求情,上面的主子娘娘说不定会让你留下来的。”淑娴也在一边劝道,反正这事儿是不能隐瞒下去的,现下瑚图里走路都不能走了,不主动和嬷嬷说,等去训练的时候,也会立马被拆穿的,主动上报和私自隐瞒被发现,那可是两种情况。
婉婷也在一边劝道:“瑚图里姐姐别担心,你才十五,还年轻,就算是这次真的被送出宫了,也能等下次。”说完大约又觉得自己说的太晦气,忙又改口:“况且,这点儿伤口,我瞧着不严重,宫里大夫本事又十分高强,开点儿药膏什么的,再开点儿汤药,肯定三两天就能好了。”
瑚图里到底是没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万一真成了瘸子了,这辈子也不会好过了。
茉雅奇忙帮着去叫了嬷嬷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儿:“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穿着花盆底就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脚脖子肿起来了,还请嬷嬷帮忙叫个大夫来看看。”
嬷嬷先是跟着茉雅奇去看了看,然后才去叫了大夫,幸好,并不是很严重,大夫只说,养个十来天,短时间的站立和走动是没问题的,但学规矩这些事情,还是得放一放。
这事情往上报过去,现下宫里管事儿的是熹贵妃,很快就给了指示——既然没大问题,那就在宫里养着,回头继续参加选秀就是了。
瑚图里算是因祸得福,再不用跟着去学规矩了,但她也不闲着,求一个嬷嬷帮忙弄来了布料,就整天在房间里做帕子荷包什么的,茉雅奇和她一个屋子,光是荷包就收到了三个,帕子四条。
“我总觉得,瑚图里摔的那一下,太过于凑巧了些。”过了七八天,学完规矩回来,难得婉婷被本家的一个姐妹叫走说话去了,淑娴就压低了声音和茉雅奇说道:“伤势又是不轻不重的,正好躲过了学规矩,又恰好不用被送回去。”
茉雅奇默默的看她,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指望我去将人给拆穿吗?
“我听说,这次选秀,宫里是要留下来几个的。”虽说皇上今年也是五十来岁了,但想想康熙爷在世的时候,六十多都还能生孩子呢,七十多才过世。都是父子,应该查不到哪儿去?
“妹妹以后,可是有什么打算?”淑娴见茉雅奇不说话,大约明白瑚图里的事情她不想插手,就换了话题,茉雅奇笑道:“不论如何,我都是听从安排的,若是主子留牌子了,就看主子安排,若是主子没留牌子,日后也是父母安排。我不过是个女孩儿家,哪儿能说得上有什么打算。”
淑娴眼神略有些奇怪,看着茉雅奇,忍不住笑道:“我瞧着妹妹,不像是逆来顺受的人啊。”
“姐姐这话说的,倒好像我受委屈了一样。”茉雅奇摇头:“主子和主子娘娘的安排,咱们只要能为他们分忧就行了,若是用得上我,我还要感到荣幸呢,若是觉得我蠢笨不堪,用不上我,那阿玛额娘对我也是如珠似宝,怎么会委屈了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淑娴随意说笑了几句,岔开了话题,茉雅奇也不在这上面打转了。这宫里,指不定到处都是耳目,她可不敢随意开口。
回了房间还没坐下吧,钮祜禄格格就兴冲冲的过来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茉雅奇跟着出了门才拉住人:“要去哪儿?嬷嬷之前可是说过,不许胡乱走动的,再者,这宫里,咱们也不熟悉,万一遇见了个什么人可怎么办?你若是想玩耍,咱们不如来踢沙包?”
钮祜禄格格摆手:“我就是那光会想着玩耍的人吗?刚才是人多不好说,是我姑爸爸,听说你和我要好,就想见见你。”
茉雅奇心里有些复杂,她和钮祜禄格格交好,可不是为了让熹贵妃见一见的。该不会是,适得其反了吧?反而让熹贵妃更注意自己了?
“可是,我这累了一天了,也还没来得及梳洗,这样去见贵妃娘娘,会不会太失礼了些?”心里尽管跟吃了一把黄连一样,但面上还得做出忐忑不安的样子来:“万一让贵妃娘娘不高兴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