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说:“恨?恨什么?如果把恨看得太重,那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其实没有恨,才会看得更明白。”
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拒绝埋怨抛弃自己的人,宽容似海。
“可惜我做不到。”我心里面是有恨的,很多很零碎,我放不下那些,这或许也就是人和鬼的最大区别吧。
有时候他们很单纯,不管是恶是善,都很纯粹。
“你会做到的,会有那那么一天。”陈齐说。
“也许吧。”我说完便停下了奏笛。
湖水清澈透亮,水波『荡』漾着悠闲自在,湖畔景『色』怡人,空气也很好。
在这里坐一坐,本来压抑的情绪也好得多了。
陈齐就这么坐着,我回头看了看他。
他的眼睛里好像多了些东西,好像包容了情感,不再是那么『迷』离。
我最终还是想要离开宁家,可迫于形势我没办法做到。
宁少商会用合同要挟我,如果毁约我同样面临巨额的赔偿。
我想不透宁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待见我,为什么又要将我留下。
或许是因为我这双眼睛?
不管是或者不是,从那天开始我对宁家有了别的想法,是忌惮,也是隔阂。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两点一线。
咖啡馆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那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朽会时不时的请我喝酒,但不会再是鬼酒。
林双儿的态度似乎不再仅限于朋友之间,我感觉她好像对我有别的心思。
但这只是感觉,我不会去问,她也没有表明。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我很知足,起码不用去体会那些心惊和胆战。
从那天以后,张宁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宁少商说她替宁天出门办事了。
我有些担心,但宁少商死活都不肯说她到底去了哪里。
有时候我会觉得空落落的,想想张宁还在的那些日子,其实还是很充实的,起码还有个人天天在耳边念叨。
如今他不在,四周围好像变得很凄凉。
寂寞总会让人不自在,而我缓解的办法也只有吹笛子。
宁家的小区里每天晚上都会响起笛声,开始的时候有租客会在我的门口说上几句,但后来渐渐的似乎他们也习惯了,也就没人再来了。
其实不管他们来不来,会怎么说,我都并不想放在心上,我需要熟练的运用那本乐谱,因为我开始明白了,这份乐谱不但可以用来『操』控邪祟,还能帮助陈齐苏醒。
当然不是他起死回生,而是让他的灵魂可以自由的『操』控那具身体。
长期的弹奏,我也看到了很明显的效果。陈齐渐渐的开始不再僵硬,眼神也更加明亮。
虽然皮肤还是那么苍白无血『色』,但至少他已经开始有了许多正常活人的反应。
从坐下,到抬手,从抬手到躺下,他一点点的在变化。
看到这些,我很高兴,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像一个活人一样行动自如。
到了那天,我一定会很兴奋,除了他可以更好的帮助到我以外,更重要的是我们也许可以像以前那样交流,他还可以成为我的师傅,教我很多东西。
真希望那一天可以早点到来,这个希望也渐渐成了我不停不歇的动力。